“我的身份证年龄是91年。”这是我通常向别人介绍我的年龄时所用的语句。我既然强调是身份证年龄,必然地它与我的真实年龄不符。这是我从上高中以来一直耿耿于怀的一个问题,所以一提到年龄必然加身份证三个字,觉得这事对我实在不公平。直到有一天,一位朋友问我:“身份证年龄?你知道身份证意味着什么吗?身份证即意味着真实,具有法律效力的,你怎么证实你不是那一天生的?”此话突然惊醒了我,我有点不知所措,又觉得他说的没有问题。惊愕在于我一直还不承认这个既成的事实,以强调“身份证”三个字来安慰自己。终于到来的清醒便是明白这个年龄它已成为既定事实,无法改变,所以无论它会给我带来好或坏,我都得承担。这就像一个人的出生一样,似乎有一个强大的外力将我们抛入了这个人世,无人能对自己的出生环境,家庭等做出任何改变,既出生就已成为事实。我们能怎么办呢?我们能做的只能是适应和后天的改变。我们只能在出生的那个家庭里努力的生活,努力去改善生活条件。换而言之,我们无法改变过去所发生的事实,而只能去把控未来要发生的事情。我用“把控”二字,同样说明有一些“种子”早已种下,在即将发生成为事实的时候,我们也是无力的,只能接受。所以,我们生来的任务不是去对抗命运,而是去种好每一颗“种子”。
由此我想到(引发出)一个也是我时常思考的问题。那便是活着的意义的究竟。我并不没有刻意去追求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去寻求一个具体的意象。尽管如此,我仍然没有找到确切的答案。活着的意义究竟如何?若一定要追问,唯一的回答,那便是无意义。所谓“无意义”这一提法,并不意味着我在倡导一种虚无主义。相反,“无意义”正说明我们已经找到了问题的源头,这一真实。“活着的意义究竟如何?答案是无意义。”这是我得出的结论。但若只停留在这一层面,这个答案同样没有任何意义。所以要更进一步的去讲,这进一步就意味着去“创生”。
同样,活着只能是活着,停留在这里,便归于无。所以要想活着有意义,那我们只能去创生意义,塑造意义,为自己的生命去赋予意义。换句话说,“活着”并无意义,“努力活着”才有意义。这个努力就意味着去创生,去赋予,去追寻。事实上,我们的古老哲学《易经》中,“生生之谓易”一语早就道明世界的本源,即“生生”。更确切的讲在于前面一个动词“生”,即创生,从无到有,从零到一的过程。把这“生”加在“活”前面,这才构成生活。生活二字早已说明了我们活着(生命)的意义的究竟,然而我们活着活着便将“生”迷失掉了。我们追问活着的意义,正是我们内心对“生”这一本源的追寻和召唤。
总而言之,“活着”仅意味着有生命,本身并无意义,而“生”意味着创生包括生命和生命的意义在内的任何。既然活着(生命)本身无意义,那么活着的值得之处在哪里?我想是在生命之美。而生命之美正在于其具有创生功能,正在于它可以自为地为其赋予意义。
2021.08.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