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从县城搬到市区。适应中。
新家的对面有个商场和步行街。走到步行街的那一刻,突然就找回了熟悉感。城市里的步行街总是那么千篇一律,却让我觉得这是身处在一个城市里。工作日的晚上,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人,一个人穿行过去觉得自由且惬意。
突然看到了一些似曾相识的地方,想起了去年这个时候一个人在威海的步行街逛的心境,和一个故人相关的忐忑心情突然涌向心头。相似的环境、相似的处境,把过去和当下连接了起来。
对比起来,突然发现自己的一年时间、甚至是半年的时间,心态都在飞快地成熟。如果清晰明确的喜欢换回的只是回避和疏离,无论是出于主观意愿还是客观条件,转身离开都是最理性的选择。以前会经历一个痛苦的自我折磨的过程,现在会利用痛苦焦虑的情绪让自己放下,情感的流动变化更自然平缓了,这正是我所需要的。
不会再去思考或者归因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合适不需要太多的理由。我只关注自己如何作出符合一般社会共识的行为,以及获得的一般社会共识认为的结果。如果没有深度地沟通交流。我有我的人生难题,她们也有她们的,困于当下的处境作出的选择是各自自己的决定,其实和对方没有什么关系。我所面临的处境只会越来越复杂,这会让妥协和共识的形成越来越困难,这也恰恰就是我的人生难题的其中一部分。
会这么想,是因为我突然发现我回归了年少时候的感情观,我觉得两个人相互喜欢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是问题。年少时候的想法多多少少带一点天真,现在会觉得是理性的选择。我越来越不纠结于自己预想的相处方式获得情感支持,而是越来越尊重于对方自己的性格和行为模式。我发现我好像不是那么需要一个会开导人的伴侣,而是需要一个在意我的伴侣给我一些情绪作为药引,我获得满足的门槛就低了很多。我会因为对方是一个特别地人而吸引,会因为它的特质而感到快乐,这种快乐发自本心,是可以源源不断提供力量的源泉。
无论如何,我都会最大程度地遵守社会共识和自己的价值观,我会尽力。但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我也不会在把对方的责任怪罪到自己身上。我动过心,所以大大方方地为自己的心动买单。每段缘分都独一无二不可替代,求而不得的难过很久以后也会记得,但也是让我感到充实的经历。感情本来就是充满危险的,所以每个尝试推进关系的决定都是一次风险决策的,而在充满不确定的环境里下决心正是这五年来学会最多的。
最近的工作又不是太顺利。当然,不顺利永远是常态,只不过最近的不顺利是最难熬的,会感受到强烈的情感需求,然后就会在朋友圈里发疯。团队内部了解情况但只能有选择的说,团队外部很难理解我们复杂的处境。有很多时候听了建议会更沮丧,所以就越来越不爱说了。
手上目前还有一个大项目,又在进行新一轮的重构。客户提出的长期目标比较大,第一阶段为了搭好一个基础,需要做很多的前期准备工作,而这些问题想要解决清楚又非常困难。组织很多人收集和标记很多网页的数据,还要考虑后续分析需求,这其中需要同时管人、管事、管数据,对于整个平台的要求是很高的,越是深入理解越觉得其中的事情难以推进。为了搭个严谨的工程基础,我又踩了许多新坑,踩一半开始犹豫是踩下去还是退回到旧方案,于是踟蹰不前。第一个版本的整体设计工作又必须得我一个人完成,然后才能提供基础分工给团队。这其中需要考虑几百个细节以及它们的相互影响,因此找到一个能够让团队follow的切入点是非常困难的。对这种复杂性的理解本身就很难,把复杂变成一步一步简单的步骤,简直是难上加难。敏捷的挑战大体如此。
对当前的工作充满了怀疑,所以有种很强烈的无意义感。怀疑整个平台是否可以发挥预想的价值,会不会投入过高的成本和过长的周期,特别是在当下的收入还成问题的情况下,是否等的起。我没有办法一个人面对这么大的压力,也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安放它。鼓励没什么用,解决又没有人知道怎么解决。这些压力让我一个又一个夜晚里彻夜失眠,彷徨在无数个可能的选择里,或者苦苦地寻找也许并不存在的路。独自承受这些很难,而又必须是我需要长期承受的。
我知道复杂性是无法回避的,现在不解决以后也还会遇到。只是当下面临这么一个深坑,经常会缺乏勇气,因此常常会希望寻求一些外部支持获取力量。如何与持续性的压力共处,真的是个复杂的难题。
如果是以前,可能很难这么心平气和地讨论这个问题。我觉得自己越来越释然了。
最近父亲状况又不太稳定。生病以后的父亲消瘦地的特别快,看起来都和我爷爷差不多了。坐在电动车后座,可以感觉到轻飘飘的,抓我的手也没什么力气。他在家门口坐着透风不敢进去的时候,我也只好陪他一起坐着陪他,好像也做不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晚上饭后他带我的双胞胎侄子学习,奶奶吐槽他说到这个立刻来精神了。老教师的职业病,可以理解。虽然他和我妈从来没催婚过,但我想他是希望可以教自己的孙子孙女学习的吧。想到这里,就时常很怕会不会他等不到那一天。但也没条件早结婚早生娃,我连个对象都找不到,也没有物质条件和稳定的生活。看到学弟学妹们都结婚了,就会觉得十分焦虑。
其实哪怕在任何一个方面做些妥协都会让另一个方面容易些。不过我的成长经历告诉我,如果我这么做了,一定是什么都捞不到,我必须得把所有问题放在一起整体考虑。22岁、18岁、甚至15岁,我就面临这些决策处境,只是每个三四年以后的新阶段面临的处境复杂度又会上一个台阶。
我还是不愿意将就,这是一个20岁的时候立下的对自己的誓言。当然也不会有人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办,答案需要自己慢慢去找。所以,我的人生就应该充满荆棘,我自己的选择带我通向了既定的命运。无论以后怎么样,我都喜欢现在这个心如磐石、步履从容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