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时间5月4日,2019年巴菲特股东大会在巴菲特的家乡奥马哈正式召开,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在过去的54年时间里,巴菲特和芒格联手缔造了全世界最大的投资公司。截至2018年12月31日,伯克希尔•哈撒韦的每股账面价值从19美元增长至172108美元,以每年18.7%的速度增长,总回报率高达1091899%。这卓越的业绩当然足以吸引全世界金融人士的“朝圣”,88岁巴菲特和95岁的芒格再度联袂应对股东的车轮问答挑战,6个小时共回答了全球投资人55个问题。
我认真看了那些问答,都很有意思,在两位智者的回答中确实获得点拨与启迪,其中芒格的回答又一次让我叹服:一个具备故事思维的人,也真的太可爱了吧!(感受一下)
1.问:怎样能复制你们的成功打造自己的核心竞争力?
巴菲特:我们当时遍地宝藏可以寻找,现在肯定没那么容易了。对一件事情知道得非常深刻非常多,就会给你带来一些优势,会成为你的竞争力。当时我就知道哪些地方是我的弱点,是我不太理解的地方,我会远离这些领域。
芒格:我觉得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专业化,你不会去一个牙医那里看骨科疾病。
2.问:关于是否能成为亿万富翁
芒格:曾有一个律师问我是不是能做律师,成为亿万富翁?我说我告诉你莫扎特的故事,有一个人讲我要作曲,莫扎特说你几岁了?他说我已22岁了。莫扎特说你太年轻,没办法做交响乐。他就问莫扎特,你10岁的时候就开始写交响乐了。他说没错,我这么年轻能做,是因为我是天才,你不是。
3.问关于自己的短板:没有把喜诗糖果发展到玛氏或好时那样的规模
巴菲特:喜诗糖果在一个非常小的利基市场上的业务状况非常好,是不错的礼物,但公司的传播效果不好。
芒格:我们没能把喜诗糖果变成玛氏,原因和我们没能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是一样的,这对我们太难了。
在上面的回答中,我们可以感受到芒格并不通过说概念、讲道理的方式回答问题,而是非常巧妙地用通俗的例子故事的方式描述场景,表达观点。我在看查理芒格的书的时候,发现芒格至少有100个特别深刻而有趣的故事,能够表达他的观点。
举个例子,书中描述在一次讨论中,芒格说人一定要有一种终极思维,就是人生最后如何被别人评价。为此他讲了一个小故事:有一个人,人品很差,他在死了之后还是很多人去参加了他的葬礼的,这些人是去干嘛呢?这些人都去确认一下他到底有没有死。这短短的故事说明:一个人应该多么的重视自己的葬礼,葬礼是人生最后的一个结算。这个道理如果直接讲出来是没有意义的,但是如果用这样的小故事讲出来,人们就会知道:原来一个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葬礼的时候有多少人不请自来。
再举个例子,在南加州大学GOULD法学院毕业典礼的演讲中,芒格在表达“要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最可靠的方法是让自己配得它”的观点时,讲了这样的故事:一个彻头彻尾的恶棍死了,在他的葬礼上,神父说:“有人愿意站出来,对死者说点好话吗?”没有人站出来,还是没有人站出来,还是没有人站出来。最后有个人站出来了,他说:“好吧,他的兄弟更糟糕。”
这让我想起读大学的时候,我们辩论队有两个男生的口头禅是:“我给你举个例子……”、“让我们来假设一下,在……的情况下……”这样的句式他们在比赛前的讨论中用,也在正式比赛中用,每次都十分凑效,好像每次他们只要讲完那个故事或例子,紧张气氛立马就缓和很多,辩论技巧不够的辩手通常会被他们带进预定的场景,直至辩论结束都没能“脱身”。
后来我终于明白,这两位男生都具备“故事思维”。具备“故事思维“的目的,是建立信任感。我们看到通常擅长各种引经据典、分析逻辑、讲大道理的人都未能进行有效的沟通。原因是道理讲得越好,越容易激发对方的自卑感和恐惧感,对立的可能性容易被点燃。
没有一个人是愿意被别人认为自己是弱智的,所以必须还以更深刻的道理,来彰显我也不错,继而又挑动了对方的自卑与恐惧,从而陷入情绪化、挑衅性沟通,这样的沟通是无效的。所以”讲道理“在某种程度上是破坏信任感的。把一个道理直接塞给别人,都会引起别人自然的反弹,无论道理多么正确。
在尤瓦尔•赫拉利的《人类简史》里,有一个广受欢迎的观点,即:人类得以征服地球,主要得益于虚构与传播故事的能力。是的,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爱听故事的“八卦小人”。因为人们本能地喜欢故事甚至依赖故事,它提供了更广阔的视角,帮助我们更好地去理解超越自身经验的世界。“讲故事”不仅是一个释放想象力的途径,也是一种高效的沟通方式,无论是用来在人群中吸引注意力,传递信息,还是达成共识和协作,在很多场景下都屡试不爽。
我们爱讲道理的初衷是想以理服人,但却常常不自觉的把自己摆到了跟对方对立的位置,挑起对方的辩论欲。而真正有效的沟通的方式是场通过讲故事,引入了丰富的元素,拥有画面感,实现场景还原、视野融合、观点融合。
当我们在讲述道理的时候,其实是一种征服的心态;当我们在讲述故事的时候,其实是一种分享的心态。分享的心态会让双方关系融洽,以舒服的方式同在相依,这是一种智慧,也是一种慈悲。当然了,做一个具备”故事思维“,会讲故事的人并不容易,得拥有乐观幽默的品性、看到事物本质的洞察力,跨学科学习的能力、多元化的思维模型(芒格用了95年的时间构建了约100种思维模型,且在很多学科领域没有对手)等。具备这些特质都很难,但值得终身学习、一生修炼。谁让我们内心都住着个不爱讲道理,偏爱听故事的”八卦小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