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的雨天街道,第七个路口,她在喂养一匹孤独。对着这匹孤独沉默不语。她的眼睛渲满了烟火。那种冷寂的烟火,像垂死挣扎的过往。
这匹孤独过分饥瘦,无论她多么勤奋地喂养,或者用别的什么喂养它仍无济于事。
孤寂、悲凉、忧郁。这些词语潜伏在她胸口。她有惊艳的美。她不停拿爱情喂养她的孤独。她心爱的男孩已决定拿着行囊,搭那铁石心肠的火车,走向他人的繁华。
而她仿佛置身于无人孤岛中,无人听懂她的言语。与存在。
“你的这匹孤独,很饿。”少年A君对她说。
“是的,可不是嘛,连你也看出来了,它自己更是知道……可又有什么法子呢?”说完,她继续喂养她的孤独。不停的。分秒不差。
雨已经停了。月光湿漉漉地流淌出来。多么美。多么让人向往。可这匹孤独,总是时不时流出眼泪。
“它很悲伤吗?”少年A君看着这匹孤独,它有一些担惊受怕,还有一些提心吊胆。它不够圆滑。也不够世俗。
“它经常这样,没有什么的,真的,没什么的。”她微笑。
“它很少见。”
“在这里的确是。”
“在别的地方就不同了?”
“可能。”她把孤独抱在怀里,“我知道你也要离开。你去过很多地方吧?”
“不算太多,不过我也有点儿想养一匹孤独。”
“别驯养它,最好把它放在草原里,我是说我自己……”她腔调忧郁,“我没能够那样随它,我总是在担心那片草原会枯萎。你知道的,现在风很大。”
“……请你离开吧,”她又说,“别问原因。谢谢。”
少年A君走了几下,回过头看向她的那一匹孤独。看了几眼,他便离去。后来,他又遇到了各种各样喂养孤独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白天或者夜深。微笑或者流泪。多么庞大。没有人要垄断这种行为。
他在等月亮。他看月亮的时候,便肯定有成千上万的人也在看同样的月亮。那时候就算距离再远,眼睛也变成了同一双眼睛。那么微小,确实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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