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有点口吃,直到现在说话太快都会有点咬舌头,我总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其实长大后才发现并不完全是我的问题。我的爸爸爱赌,整天不着家,妈妈必须撑起一个家,早出晚归的加上我从小在外婆家长大,跟姐姐并不是很亲近,妈妈和姐姐很强大,导致我太内向胆怯,羞于出口,常常话都没说完,听我的人就不见了。
因此常常觉得自己表达不清楚,也认为没人在意我的想法,变得越来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喜欢自言自语,自问自答,就这样不知不觉间长大了,我总觉得自己是个说话表达不清楚的人,但是,写字能很好的表达清楚自己。我曾经试过坐在第一排座位,整整两年没有跟最后一排的同学说过一句话,说话时也害怕面对别人的目光,常常给人不礼貌的错觉,其实是我害怕,。
直到我学习日语为了生活想学习口语不得不去日本料理店学习的时候,从那时起我才开始发现自己原来不是一个内向的人。我的老板是一位香港人,从小爸爸过世,家里很穷,妈妈拉扯大他们哥俩,他从小自学英语电脑,在日料店里当学徒,一步步成为老板,是个阅历很丰富,说话很幽默风趣的人,有一次对我很真诚地说道:“你的日语懂得很多,因为你在学校里学习过,可是你常常不敢表达自己,懂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说错不要紧,要敢说才行,不然怎么学得到东西呢?你自己好好想想!”对我影响很大,从那以后我渐渐的壮着胆子开始跟客人们聊天,从支支吾吾到后来侃侃而谈,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有次太紧张,客人是位儒雅随和的老先生,叫我不要太紧张,慢慢来,使我跟感动,大概只有经历过口吃的人才懂这种感觉吧,有人能听你好好说话也是一种幸福,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
渐渐的发现我骨子里有种外向的疯狂,我能滔滔不绝的对清洁工大姐聊着家常,连续一个小时都不觉得累,记得那时候在高铁站中转等公交车,很久都没来,炎炎夏日,等的快要不耐烦了,刚好遇见一位在高铁站工作的大姐,大姐脸上有一大块白藓风,实在是有点好奇,很关怀的询问,大姐,您好,你的白藓风,有点严重?你看过医生了吗?本来有点尴尬唐突的,谁知道大姐不介意的说:“哪里有钱去看啊?儿子结婚把家都掏黄了,结婚摆酒二十万,买车二十万,装修房子二十万,彩礼二十万!”惊得我差点说不出话来,后来想想,生活过的这么辛苦,大家都是需要抒发一下情绪的,我接着说,那他不能买个便宜点的车子吗?十万块也够开了吧?大姐说:“哪有,问给钱买车,我们转了二十万就买了,还是便宜的车不好开。”我当时就无语了,心想这孩子真不行,接着说,买也买也只能接受了,那您每天这么热上班,要多喝点水才好啊。大姐说:“喝了也没用,该中暑还是中暑,不过谢谢你关心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我的同事们,她们只生一个女儿,每天下班都去跳舞,我下班还得去兼职四个多小时清洁工,心里苦啊,过两年还得带孙子,带的不好,还不给我们好脸色看。”我说,凭啥,不对您好呢!房子车子,结婚都给他办好了,那他生来就是享福的吗?您太宠他了。大姐也说:“是啊,也怪我们把他宠坏了,想着就一个儿子,以后什么都是留给他的,要啥给啥的,后悔啊!”我只能安慰道,大姐事已至此了,除了面对,你要多留点钱在身边才行,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大姐跟我诉说了很多苦,我也静静地听着,回应着,直到我公交车来了,我不得不说,大姐我真的要走了,下次再跟您聊,您多保重身体啊!大姐也跟我道别:“小姑娘,谢谢你,你会有好报的。”我们挥手向对方告别。
想起来真是意外,我们应该都是,内向外向各有各的好,内向可以沉淀自我,外向可以了解很多事情,我想我也是个从社恐到“社交恐怖分子”的人,我开始渐渐的喜欢上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