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子百家尽管在思想上各有千秋,但在对“信”的态度上却是基本一致:
老子说,“言善信”;
孔子说,“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韩非说,“有信而无诈”。
“信”历来就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细究起来,古人之所以重视信却是源于自然之道。
《吕氏春秋》上说:“天行不信,不能成岁;地行不信,草木不大……天地之大,四时之化,而犹不能以不信成物,又况乎人事?”
或以信立,或以信败,历史上有无数这样的例子。
春秋霸主晋文公攻打原国,与士兵约定七天为期。过了期限还没攻打下来,文公便下令撤退。
这时有谋士劝道:“原国马上就要投降了,不如再等等。”
文公说:“信乃国之宝也。得到原国而失去信用,我不能这样做。”
说罢便班师回朝。
第二年又来攻打,与士兵约定必得原而后返,原国人听说后就投降了。卫国人听到这件事,认为文公真是讲信用,就归顺了文公。
这就是“文公攻原得卫”的故事。
“人无信则不立,业无信则不兴,国无信则衰”,道理大家都懂,然而现实中却可能碰到这样一种问题:
我之前许下了承诺,但随着时事变迁,这个承诺已经不再适合当前情形,如果守信则利己而害他,或者利他而害己,又该怎么选择?
桓公怒,欲倍其约。管仲曰:“不可。夫贪小利以自快,弃信于诸侯,失天下之援,不如与之。”
所以古人提倡“慎言”。
孔子说:“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
《说苑》说,“言出于己,不可止于人”,“出言不当,四马不能追也”。
老子说:“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
轻易承诺往往是因为对现实情况估计不足,估计不足必然导致信用缺失。如果考虑事情能先虑其难,做好充分的准备,往往反而能够没有困难。
鬼谷子曰:“口可以食,不可以言。”《诗经》云:“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讲的都是“慎言”的道理。
然而说话如果只是慎之又慎,却并不能保证不出差错。
《黄帝四经》说:“处于度之内者,不言而信。”这便是古人所认为的,信的最高境界。
这里的“不言”并非指不开口说话,而是言必循道。
老子就认为,信的本源来自于道,他说:
“道之物,唯望唯忽。忽呵望呵,中有象呵;望呵忽呵,中有物呵;幽呵鸣呵,中有情吔。其情甚真,其中有信。”
同样,《易经》中的兑卦也是讲类似的道理。《周易·说卦传》说:“兑为口”,“兑,悦也”。
《近思录》道:“兑,说而能贞,是以上顺天理,下应人心,说道之至正至善者也。”
可见,只有越来越接近真理的认知,才是你的立信之本。
当然,如果你要问:“何为而能至于此耶?”
则必对曰:“其唯学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