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雨落,山风拂面,莹白的日头偶在沉浮的乌云海中露出一丝调皮的微笑,瞧着竹海一片翠色之中,突兀得传来破摩托的轰鸣。
蓝灰衣袖已经洗得发白,一双纤细又布着白痕的玉掌,握下了黑色的刹车把手,那辆二手破摩托停在了灰白的欧式小屋前。七尺男儿不禁无奈一笑道:“有些人医不得病在痛苦之中死去,有些人却将厕所都修饰得如此讲究~”
七尺男儿手扶着黑色背包下车,在白色屋檐下避雨。高挑的身姿蹲下,摘下黑色的头盔的正欲拿出黑色背包的毛巾擦拭,却又瞧见背包内得一个个写着姓名得盒子和两盒鲜红的草莓,不禁莞尔一笑。
嫣红的草莓捧在芊芊玉手之中,红与白之间,七尺男儿不禁咽下口水,将手中的这一抹嫣红小心得摆在写着姓名得盒子之中。一个药盒一颗草莓,如此却是草莓还余下小半盒,引得七尺男儿扑哧一笑,又拿起一个略大的药盒无奈道:“你一个男儿大丈夫,竟然突然想起要吃一次草莓?哎啊,这次又害我缺了那吴老爹一次人情。”
边说着,这药盒之中便又多了三颗嫣红的草莓,而再一颗草莓摆入却是已经药盒挤满,更是被蹭破了一丝红衣,引得七尺男儿不禁轻笑,又换了草莓盒中最后一颗略小的摆下,遂将那蹭破了一丝红衣的草莓儿一口便就咬下了小半个。汁液酸甜甜,仿佛一瞬间便充满了整个口腔,让人不禁眯起眼睛道一句:“呵~真不亏是上过太空的草莓,这味确得比野霉子甜得很吖~”
七尺男儿正欲深吸一口气,将那半个草莓儿吞入口中,却是微微一丝猩味被鼻腔捕获,皱眉之间灰白得柱子后突然探出一个小脑袋。引得七尺男儿不禁好奇走近。
那小脑袋上一双眼珠直勾勾盯着芊芊玉手中的半颗草莓,但是那七尺男儿却是看到那小乞儿得瘸腿上的绷带时,直觉得背后冷汗冒出,似是被万千细细得针尖刺入脑中,但只是微微一愣那七尺男儿嘴角便是温柔地一笑,这笑多少了带着一丝怜悯和几多无奈。
药盒中那颗略小得草莓被重新拿出,半颗草莓精细得又躺在其中。七尺男儿看着那小乞儿一口咬下草莓时,那对灰黑色得眼珠之中似是多出一丝惊喜,那小乞儿呀呀得笑了起来。这时七尺男儿才发现这小乞儿得舌头被平正得切掉了大半个。
那小乞儿咿呀呀将手臂指向厕所的入口处,七尺男儿却是将那手臂压下,摸摸那小脑袋说道:“你观音哥哥,可不是来上厕所得幺,很多人还等着大哥哥我去救命呢~青山不改,绿水常流,保重了小家伙~”
七尺男儿背上黑色背包,戴上头盔,从二手破摩托的后视镜中,瞥见一辆灰黑的面包车正悄悄地启动,于是再无犹豫,竹林之中再次响起二手破摩托的轰鸣。
黑灰色的面包车启动,却又在清风细雨中停下,只听到车内黑色的对讲机响起:“日泥酿得,眼瞎了吗?那个人可是拜观音,大佬最钟意得兄弟你要想动?你娃儿脑浆子怕是也想被搅和呦~,赶紧给老子滚下来,帮老子把厕所里的鲜活儿整利索喽!”
翠绿的竹海之中,七尺男儿又瞧了几次后视镜,将摩托轰鸣突然在一拐弯处的空地上停下,随即拿出手机拨通电话急切得说道:“致富村404乡道,半妖子湖那边的公共厕所,黑灰色大金杯面包车,没瞧得车牌,狗日的应该正有受害者,血腥味都冲得老子反胃,快去别让那狗日的跑了!”
“你确定吗?你不要冲动,先藏起来莫被发现喽~”
七尺男儿又回道:“狗日的用七八岁的小乞丐剪了舌头打断腿子当诱饵,那绷带的包扎手法我一眼就认得是小医娃儿做的。莫担心老子,我一看到那面包车里最少有七八汉子,吓得老子早急吧跑莱。记得多带枪多出车,快把这些狗日的崩了。”
七尺男儿这边报了警,忽地放才觉得劫后余生,却又是深吸一口气,拍了拍黑色背包不禁苦笑道:“莫不是为了这些病娃子,我今天黄泉路上也要带走几个狗日的。哎~不想我也会有失态的时候。无奈吖~”
随即七尺男儿又似不放心,发出一条短信:局长大佬,我这无牌牌的赤脚医,送完药回来定和大佬喝酒赔罪,记得安全喽,莫再让老子在病床旁边给你削苹果,老子可是纯爷们~
莞尔一笑,七尺男儿却见乌云似是连绵不绝的山头要砸了下来,不禁皱眉道一句卧槽,遂发动二手破摩托再次启程。
清雨丝丝依旧,只是风似乎来的更急,耳边似有顽童嬉闹的笑声传来,突兀的一颗尖石块,刺破风儿砸碎了七尺男儿的头盔,二手破摩托发出比咆哮更刺耳的尖叫,高挑的身影混合着摩托车的碎片砸入竹林之中。
初春的竹笋透着翠色的嫩芽,在微微风吹,娇娇雨滴得点缀下,散发着泥土与花瓣的清香。两三个孩童跑来,瞧了一眼的双腿扭曲的男人,被砍伐的两只旧竹贯穿腹肠,头盔已经破碎被天真的孩童鲁莽的扯下,红艳艳的血流划过玉白的面容。
“是拜观音,那个观音院里的假和尚!”一个孩童惊呼道,眼神之中有一丝惊慌却也揉杂着一丝喜悦。
另一个孩童看着那黑色皮包说道:“这个家伙,一定又是给我二姐姐带苦苦的药丸,我上次偷吃了一颗,苦死了还被我阿爸一顿打,差点把我打死喽~”
第三个孩童已经去撤拉被七尺男儿死死抱在怀中的黑色皮包,一边喝道:“假和尚,别给俺装睡,快给俺把手松开,不然我再拿石头丢你!”
乌云之中霹雳炸响,电花如同白色业火撕裂乌云,试图掩盖着世界上一处处令人头皮发麻脑浆浑浊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