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洗衣服,脑子里边想着下午小姑在群里发的消息:哥,今天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然后,便是群里的红包雨。两个小姑,一个小叔子,包括弟媳都争着给我家那位——他们的大哥发红包,祝福生日快乐。
老李同志的生日,提前两天,趁着双休日,我们一家三口已悄悄地庆祝过。当时为活跃气氛,我说老李同志,幸福地迎来几十大寿,结果还换来他嗔怪的一个白眼,嫌我提及他的年龄及大寿。
不止因双休日,还因他这周要出差。他出去的日子比待在家里的时间多,所以,我们都格外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这样胡乱地想着,突然意识到,我错过了什么。
金秋九月,不光是老李的生日,也是父母的生日:父亲九月初四,母亲九月二十四,年年我都不敢相忘,今年,我竟然刚刚记起!我暗暗责备自己,心想:父亲生日那天,没等到我的电话,一定有很大的失落吧?想想父亲每个电话都急急地去接,而我那天,包括这几天都没记起这件事。想到这里,懊悔不已。
晚上,在小广场散步,伴着有节奏的韵律,一群大姐大妈欢快地舞动,最核心是四五个娴熟的舞者,最外围是十几个初学者,中间边舞边绕圈走动的,由一位中年大姐领头,有条不紊地边走边舞,整个气场热烈强大,震撼人心。
我看着看着,不由地加入这支魅力四射的队伍,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音乐,只剩下舞蹈。每个人都享受着这个时刻,陶醉在这优美的乐声中。
人们其实是随着几棵小树站位置,穿梭其间。小树的叶子,许多被当成秋天的信使,送到了四面八方。光光的枝条上,还有几片整装待发,热闹的胜景已激不起它们的兴致,只待出发的号角吹响,它们便准备跃向远方。此刻的它们,是准备跳伞的运动员,脑海中回响的是树妈妈的殷切嘱托吧?至于眼前的风景,只待来年赏吧!
音乐声中,来了一对特殊的母与子。母亲年逾八十,头发稀疏银白,坐在老来乐的推车上。她看样子行动不太方便。男的四五十岁,身材敦实微微发福。他将推车停在一棵树下,小心地将母亲搀扶起来,老母亲颤颤巍巍,一步一步地随着儿子穿行在舞者中间,行走于小树身旁。
音乐为他们唱响,儿子手牵着母亲,一步步倒退地走,母亲手拉着儿子,一步步稳稳地行。
他们何尝不是最好的舞者?
几片树叶兴奋地飘然落下,落在银发上,为老太太平添几分喜气。她累了,坐下歇息,那儿子便随着音乐扭动了身体,他是随意地舞之蹈之,却被老母亲看得幸福又痴痴。
彩衣娱亲不过如此吧?
我没有错过这对母子的幸福,却错过了自己与双亲的那么多那么多相处。
自从随夫来到这座小城,我便拉远了与家的距离,拉长了父母的思绪。我所能做的,无非是每周的视频问候,每个节日的物质心意。工作的忙碌,孩子的学业,都导致我一次次打消回家的念头。总是想着等孩子上了大学,我心无旁鹜地回家。可父母已七十多岁,他们能等我多久?时光能让他们等多久?
不知名的鸟儿急急地叫了一声,从头顶上方传来,如怨如诉的声音,让人不由地抬头循声望去,两只不大的鸟一前一后飞掠而去。
我错过的不止一个父母的生日。今天我打电话,母亲接的,她叮嘱我注意自己的身体,照顾好李先生的身体。七十多岁的父母,从来没想过自己,挂牵的仍然是我这个离家远的闺女。他们永远报喜,说自己一切都好,不用惦记。
可我知道妈刚因轻微脑梗住院几天,父亲关节总是酸疼,妈总是睡眠不好,爸偶尔血压升高。我缺席了父母的生活日常,也不能关心他们的黎明与黄昏,我定制了父母心头的思念,却错过了做儿女的细致与体贴,我错过了问候,我错过了陪伴,我错过了那么多岁月,也错过多少父母心理的慰藉……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有多少人愿意等待
当懂得珍惜以后回来
却不知那份爱
会不会还在……
回家,回家!这个周末,我要回家,看望我的老爸和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