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云雨

今天的雨依然下个不停,原因是本该西去的台风又折返并再次登陆国境之南,因此雨水在狂风的助力下一阵大一会小的轮番下着,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好不容易见到天空渐白,西边的黑云像即将沸腾的水,很快向东边压境,乌云快而飘渺,如同滚滚硝烟。雨突然变小,预示着比之前更大的雨即将倾盆而下……

一只斑鸠惊慌逃离,从我头上一掠而过;一只掉队的夜鹭在大雨中迷失了方向,被狂风吹了个踉跄后莫名向西北折去;上午还算活跃的雀鸟在此时全没了踪影。只有水池里的沼蛙开心的呱叫不停,它们天生就喜欢阴暗与潮湿,何况现在池塘里的水满得已和道路的积水融为一体。

又一阵暴雨席卷而来,击打着各种树叶并发出单一的噪声。听树叶的声音就能判断雨势的大小,因为树叶都是诚实的播报员,它们不像铁皮屋顶那样夸大其词,也不会像水塘那样试图隐藏真相。看木兰树的摇曳可以知道风速的大小,然而看不出方向,因为台风的大方向虽然是从东南的太平洋向西北的沿海大陆行进,然而一旦登陆就全没了规矩,向东南西北随意肆虐,就像不要寄希望于侵略者对平民还会有军规军纪一样。

刚刚的那场暴雨已经是强弩之末,此刻天渐渐明亮了,虽然乌云依然在空中翻滚,但是雨明显小了许多。树叶们经过一场严酷的洗礼,反而更加干净明亮,因为每一片树叶都心向太阳与光明。地面则浑浊不堪,城市的各式垃圾,那是文明产物,此刻被大水冲刷或倒灌出来,使得污水发出让人掩鼻的臭味,这是沼蛙和蟾蜍们喜欢的。我还是喜欢雀鸟,因为它们代表自由。此刻雀鸟们开始鸣叫了:白头鹎站在楼顶发出悦耳的叫声,我猜它是要唤醒还蜷缩在枝叶下的同伴;绣眼鸟三五一群,在树梢间跳来串去,吱吱喳喳的低声叫着,不知是不是在讨论刚刚那场它们从没遇过的滂沱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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