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3-28

一醉久年

第50章上 第50章下

为何算算日子,他在岛上已然住了一周,倘若再不联系一下巴黎的管家,管家或许就会告知他妈了。于是,他寻到宋居寒,表示要使用一下电话。

宋居寒双腿交叠,倚坐在办公桌上,用那修长的手指夹着手机轻轻晃了晃,狡黠地道:“你亲我一下。”

何故面无表情说道:“我并非与你说笑,你莫非希望我妈报警?”

“我未开玩笑,你主动亲我一下,我便给你。”宋居寒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何故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在他额头亲了一口,同时伸手就要去拿手机。

宋居寒却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固定住他的后脑勺,用力吻住了他的唇,贪婪地使劲吸吮着。

这是何故的味道,这是独属于他的何故的味道,他难以言表自己对这个味道有多么思念。

何故深深皱起眉,推了一下未能推开,便对着那柔软的唇瓣咬了一口。

宋居寒疼得嘴唇一抖,只得松开,他用指腹蹭了蹭破损的嘴角,看着指尖上那殷红的血,满脸的无法接受:“你……咬我?”

何故从桌边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递给了宋居寒。宋居寒瞪着他,犹豫着去拿,何故将纸塞进他掌心之时,趁机拿走了手机,边往窗边走,边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身后传来宋居寒的怒喝:“何故!”

何故给他妈打了个电话,称自己去找同事游玩了,当下不在巴黎,无需担心他,他妈听起来极为忙碌,显然在入院之前有诸多事务要处理,两人匆匆说了几句便挂断了。

一转身,宋居寒正在背后怒目而视。

何故把手机抛给了他,欲要离开。

宋居寒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心有不甘地说:“我就连亲你一下都不成吗?你跟那个司机上床,我就连亲你一下都不行吗?!”

“我们已然分手,有些亲密举动不合宜。”何故平静地看着他,“怎么,我说‘不行’,难道你要再次强行而为?”

宋居寒气得几乎头顶冒烟,他怒声道:“我……我嘴唇都破了!你也真下得去口!”“两日就好,别这般娇气。”何故想要抽回胳膊,宋居寒却拽着他不放。

宋居寒咬牙切齿:“何故,我怎么还未掐死你。”

“杀人违法。”何故望着宋居寒暴跳如雷的模样,心中也涌起阵阵伤感。曾经因着宋居寒一句“头疼”,他在忙得不可开交之时去学习推拿,那时究竟是怀有多少爱,才能够催生出那般多的热情与力量?或许每个人对于爱,所能付出的都是有限定的,有的人爱得深远悠长,便能爱一生,有的人,像他,在七年时光里毫无节制地宣泄,不知节省地挥霍,于是提前将爱的能力都耗尽了。 如今的他,已不愿再为宋居寒付出分毫。

人心易热,亦易冷。

宋居寒恶狠狠地瞪向他,仿佛真要猛扑过来将其掐死,然而仅是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全然拿他没辙。

何故摇了摇头:“如此这般,又有何意义?我无法再如往昔那般待你,你也再看不到从前的我,你所期望从我这儿得到的种种好处,皆已消逝,如今的我于你而言,又有何用?”

“说什么有何用,难道我是为了那些好处才来找你的?”

“难道不是吗?”何故静静地凝视着他,“你说离不开我,无非是我曾经对你关怀备至、千依百顺,可现在没了,永远都没了,你打算如何?”

“我就要你这个人!”宋居寒目光锐利,“对我关怀、对我千依百顺的人多了去了,但没一个是何故,我只要你。你说不再对我好,行,这回换我对你好。”

何故被宋居寒眼神中透露出的坚定震住了,他犹豫了片刻,道:“你应当冷静思考一番,你所做之事毫无意义。”

“思考个啥。”宋居寒将何故搂入怀中,闷声说道:“你不对我好也无妨,只要你在我身旁便足矣。”你在我身旁,我才不会惊惶,不会忐忑,才感觉自身完整。

何故无奈地叹息一声。当天下午,宋居寒又开始折腾。他神神秘秘地把何故拉到餐厅,让人坐在椅子上:“你坐着别动。”

何故皱着眉看向他。

宋居寒转身走进厨房,没过多久,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置于何故面前。

托盘上摆着一个炖盅,边缘有着滴滴答答的汤渍,一个略显焦糊的煎蛋,一盘炒秋葵,熟没熟难以确定,米饭倒是看起来不错。

宋居寒拖过一把椅子,反转坐下,将手肘垫在椅背上,满含期待地抬了抬下巴:“尝尝。”

何故指着那些东西:“这是你做的?”

宋居寒点头,略带得意地说:“我此生头一回下厨,我觉得看上去还行。”他依次介绍道,“萝卜鸡汤,煎蛋,炒秋葵,鸡油饭。”

“你跟谁学的?”

“Hari。”

Hari 便是那位印度管家,他做的中餐甚是可口。

何故安心了些许,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鸡汤,有些烫,不过味道尚可。

宋居寒眼睛放光:“怎么样?好喝吗?”

“你自己都未曾尝过吗。”

“我觉得挺好喝的,哪晓得你嘴刁不刁。”

“你这般挑剔的嘴都觉得好喝,我能有啥问题。”何故又吃了一根秋葵,嗯,果然没熟,他抓起纸巾,吐了出来。

宋居寒脸色骤变:“怎么了?” 半生。”

“我再去炒炒。”

“算了,我晚上进食不多。”何故开始吃起那有点焦糊的煎蛋。

宋居寒将下巴搁在手肘上,目不转睛地瞧着他,其眼睛深邃又明亮,美丽得犹如净度最佳的钻石。

何故吃了几口,实在难以承受宋居寒那炽热的目光:“你不吃吗?”

“我仅做了你的。”

“为何?”

“我忘记了,做饭甚是辛苦,我也没了食欲。”

何故点了点头,接着吃饭。

“汤还剩许多,你多吃些肉,增点体重。”

“我不想长胖。”何故停顿了一下,“你不也讲胖了不好看。”

“你要是胖一些,就不会有人来引诱你了。”宋居寒越说,氛围越是压抑。

何故不想搭理他。

“你们……”宋居寒犹豫了许久,咽了咽口水,这才说道,“谁处于下方。”

何故停顿了片刻,未作言语。

第50章下

宋居寒那凌厉的目光仿佛要将何故盯穿。连续好几晚,他辗转难眠,想问却又不敢问,唯恐听到令自己难以接受的答案。见何故毫无反应,他的心瞬间沉入谷底:“说话啊。”

“有区别吗?”何故喝完汤,搁下筷子。

“当然有,究竟是上面还是下面。”宋居寒的手紧紧攥着扶手,手背上青筋凸起。

“有何区别?”

“你要是上了他,我就当你出去寻个乐子,不再计较,可他要是敢……”宋居寒双眼泛红,嘴唇微微颤抖,“我绝不会放过他。”

“你把我当成女人了?”

宋居寒郑重说道:“你若是女人,我定会娶你。”

何故不禁发出一声讥讽的笑,忆起了曾经找上门的宋居寒的“正室”。

宋居寒大概也想到了相同的事,撇了撇嘴:“你回答我的问题。”

何故坦然道:“我上了他,他比你温柔,比你体贴,比你专注,我感觉甚好。”

“闭嘴!”宋居寒不知该作何感受,“这么多年了,还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吗。”

“你说得在理,不过人都喜新厌旧。”何故浅然一笑,“也难怪你身边之人常换,难怪你说对我腻了,七年了,确实也该厌烦了。”

宋居寒面色极为难看:“我那是气话,我从未腻过。”“是吗。”何故转过身,正对着他,“既然你提及此话题,咱们随意聊聊也无妨。我知晓自己床技不佳,也不会讨你欢心,他人自然是比我年轻貌美还出色,你又何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呢?”

“我、我并非要与你探讨这个。”宋居寒站起身,“你再喝一碗鸡汤。”

“你……”

宋居寒走进厨房,片刻后,端回两碗,一碗给何故,一碗自己喝起来,尝了两口,狠厉地说:“真是便宜他了,一脸肾亏样,还敢勾引你。”

何故蹙眉:“他不肾亏。”

宋居寒放下碗,直视着何故的眼睛,目光森冷:“何故,你听好,下面这番话我是认真的,你若再见他,再与他有任何牵连,我虽舍不得对你如何,但我定不会放过他。”

何故用力敲了下桌子:“宋居寒,你能不能有点道德!”

“在这件事上,不能。”宋居寒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心口,“你和他睡了这事,我会记一辈子。你心里只能有我,若没有我,那也不许有旁人。”

何故被他气得不轻,但又想到跟这种人发火毫无意义,也解决不了问题,深吸一口气:“你若敢对他怎样,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其实自他来到这里后,就已不再打算与周贺一联系了, 他对宋居寒的品性了如指掌,对于其做出这一连串的事,他丝毫不觉意外,那日仅是踹了一脚,往后恐怕不会这般轻易了事。

他绝不能让无辜之人卷入他们之间的纷争,尤其是,他着实在意周贺一。

“只要你不再与他相见,我便当他不存在。”宋居寒捏了捏他的下巴,“我言出必行,你也得如此。”

何故沉声道:“知道了。”

宋居寒看上去心情糟透,把汤碗一推:“喝掉。”

何故默不作声地起身离开。

宋居寒攥紧拳头,一路跟随何故回到卧室。

何故冷冰冰地说:“你出去,我想独自待会儿。”

宋居寒眼中掠过一抹伤感,生硬地说:“我就不出去。”

何故上床,掀开被子蒙住头,试图将自己与那个有宋居寒的世界隔绝开来。宋居寒在床边伫立片刻,也爬上了床,他刚上去,何故便猛地掀开被子欲下床,宋居寒急了,一把搂住何故的腰,将人拽了回来,紧紧拥在怀中。

何故怒嚷道:“宋居寒,你给我松手!”他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不可遏制地爆发了。被绑架、被软禁、被威胁,这个对他百般作恶的人,居然还口口声声说要对他好、要与他长相厮守?!

简直是莫大的讽刺。他宋居寒压根不晓得“尊重”二字如何书写!

何故无数次地拷问自己,为何会钟情于这样一个人,然而答案始终无解。

“不放。”宋居寒将额头抵着他的后背,闷声说道,“绝对不放。”

“你这个混账东西。”

“你骂吧,你骂我也胜过你不理睬我。”宋居寒紧闭双眼,嗓音沙哑,“你每日都仿若看不到我,自见面至今,你都未曾对我展露笑颜。”他越说越难受,声音都颤抖起来,“何故,你告诉我怎样你才会对我笑,你要怎样,才会……原谅我。”何故长叹一口气:“我原谅你,我可以丝毫不怨你,只要你放我离开。”

“唯有这点我办不到,我不可能放你走。何故,你最知晓我的性子,你躲不掉我的,你与我回去,咱们好好地重新来过不好吗?我会对你极好极好,我会弥补你过去七年的一切损失,我会只有你一人,我会把你视作我的妻子。”宋居寒收紧双臂,仿佛如此便能更贴近何故的心,便能温暖那颗逐渐冷却的心,“何故,回到我身旁吧,你再信任我一回。”

何故沉默片刻,轻声道:“我想歇息了。”

宋居寒咬了咬嘴唇,没有放手。

何故暗自挣扎一番,未能挣脱,也就不愿再徒劳无功了。

宋居寒轻轻含住他的耳朵,低语道:“我每日都在念着你。”

何故感到颇为欣慰,他再也不会因宋居寒的一句话而心慌意乱了。 在岛上待了半个月后,何故清晰地察觉到宋居寒来电愈发频繁,他知晓定是有人催促宋居寒回去了,大概率是宋河。

他的推测无误,他本就闲云野鹤,最先耐不住的,必定是宋居寒。

这一日,宋居寒面色阴沉地来找他,极不情愿地道:“咱们回国吧。”

“嗯。”

“回去之后,你别到处乱跑。”宋居寒说道,“你的证件在我这儿。”

“你……”何故连发火的劲头都提不起来,在宋居寒面前,他毫无招架之力,他也并非那种会去求助他人的性子,况且,谁能帮他,他又怎好意思讲出他与宋居寒之间的种种。

“你想去何处游玩,我陪着你,你想宅在家中,我也陪着你,我会始终陪着你,你也要一直陪着我。我不会再有绯闻,我也不会成婚,如此你能否对我安心?”

何故沉声道:“我已然不在乎了,我当下只渴望我的自由。”宋居寒未作正面回应,仅是道:“下午直升机来接咱们,你准备准备。”

“宋居寒。”何故喊住走到门口的宋居寒。

宋居寒转过身,望着何故决然的神情,心中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他感觉到接下来的话,自己丝毫不想听闻。

而何故平静地讲了出来:“那七年是我心甘情愿,我未曾恨过你;你为了冯峥捉弄我,是我主动凑上去的,我也未曾恨过你;你致使我进拘留所、事业前程尽毁、个人信息被曝光,我忍住了,念及过往情分,没有去恨你;你口口声声说要与我好好重新开始,背地里却和女人谈婚论嫁,还让她找上门来羞辱我,那时,我已经懒得恨你。”他稍作停顿,胸腔中的空气似乎被抽离,身体禁不住颤抖,“如今,你莫要逼我恨你。”

宋居寒狠狠一拳砸在实木大门上,他深深地凝视着何故,眼中满是痛苦:“你恨我吧,起码你心里还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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