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写《悲喜,自渡》时,我还不曾读过真正的《悲喜自渡》,只是借了它的名,作了一篇与它无关的文。为了避嫌,我还特意把四字拆分成二词,化作题目。
为了弥补上一次的缺憾,我特意买了书,读了字,现在开始写有关它的文。但我要说明的是,它是散文,不是小说。
散文,在我最初始的认知里,它是写不来读后感的,因为它很散,无法凝聚,更无一个中心思想或一个主要的灵魂人物。对于散文,我最初也是不爱的,原因也在于它的散,无法形成有效且有用的记忆。
散文(书)在我看来大概分为两种;一种是多人拼凑的,一种是单人独撰的。多人的,如我曾读过的《读者》、《意林》、《青年文摘》等。单人的,如我近日才读完的《悲喜自渡》,以及早些时日读完的汪曾祺散文集等。散文不同于小说,它更像是一种无法迎合大众的高冷文体,给人一种精神受压的感觉。相对于小说,散文无论是在内容上,还是情感上,无疑是更接近于作者本人的,但人们更喜欢也更愿意从一个虚无的故事里寻找和揣度作者的意图或思想。
关于散文,我最熟悉的两位作者莫过于史铁生和毕淑敏,但现在我又不得不说我又熟知了一位——季羡林。
关于季羡林,我先前是读过他一本散文的,那一本里他写得最多的是他的猫。他也曾在文中打趣且真实地说,别人都是在遛狗,他却是在遛猫。足以见得他对猫是真的喜爱。在那本书里,他也提及过他的母亲、他的父亲、他的妻子,以及他童年的种种。在这本《悲喜自渡》里,关于猫的文字依旧不少,但文章的总体基调由上一本的洒脱一下子变到了有些沉重的地步。无论是在写花还是在写树,他都会把他的母亲写进去,就好似那曾有过的一花一树都曾镌刻着母亲的记忆,实则虚之。
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寄人篱下,他是家族里唯一可以传递香火的人,也是家族唯一可盼的希望,所以在他还无法自我决定之时,家族已经给他做了最好的选择。他也不负众望终究成为了一代名家,但他同时也在文章里说道,“世界上,无论什么名誉,什么地位,什么幸福,什么尊荣,都比不上待在母亲身边,即使她一个字也不识,即使整天吃“红的”。最后他还说,“这就是我的‘永久的悔’”。读过这段文字,我心里五味杂陈。我母亲也不识字,我虽待在她身边,但也时常训斥她,嫌弃她,埋怨她……在我读过这段文字后,我开始了自省——母亲之于一个人到底是何种意义的存在?为什么有人想方设法地抛弃,离开?有人却在拼命地悔思,追忆?
关于文中提到的“红的”,我也是有所耳闻的,因为我就出生在农村里。除了“红的”,文中还提到了“黄的”和“白的”,这些我也都见过,吃过。
在我有限的记忆里,我没吃过也没见过“红的”,据奶奶们说,是用红高粱磨成的一种粉面,红高粱我是见过的,只是那时的它已经不在人们可食粮的范畴之列了。至于“黄的”,我是吃过也见过的,不过是属于它的一种高级形态——油炸糕。相比最初始的“黄的”,它的原料已经发生了变化,所以最初始的“黄的”,我也是没吃过也没见过的。至于“白的”,那时候也算是普及了吧,但并不完全,那时还有很多人吃得最多的仍是“黑的”(莜面)。任凭谁也想不到,短短几十年,人们已经不再简单地追求“白的”了,反而更热衷于曾经的“黑的”和“黄的”,至于“红的”,我想指日可待了吧。
但我想,无论“黑的”或“黄的”怎么转身,有些铭刻在骨子里的痛是永远都无法抹去的,比如季老一直都记得从旁人那里听得的母亲的一句话,“早知道送出去回不来,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他走的!”也许正是由于这句话的存在,才让他对母亲的愧疚之情随着时间和岁月的流逝,越显得浓烈和深,即便他已经到了望九之年。
文中还曾提到了一句我早已熟悉的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早些年,我只觉得这句话说得真好,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还把这句话刻在课桌上,以表我的“孝心”。时隔十几年,当我再次真切地读到这句话时,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席卷了我的全身,我也就在瞬时读明白了这本书,以及书里所有的文字,更及“悲喜自渡”这四个字在人生里的意义。
如果让我准确说出这本书到底写了些什么,我想我会说,猫、母亲,以及那些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喜欢猫,但我总觉得猫会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就像我曾在《平原三部曲》之《生命册》里读到的“抱着一块窑里的热砖,对那块热砖说:妈,暖暖我。”猫,我也曾有过,但后来又没了,在来回搬家的途中,之后我再也没有养过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