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奇缘?《情史》第三卷之九《紫竹》(三)

面对方乔的责难,紫竹写了一首《菩萨蛮》道:

约郎共会西厢下,娇羞竟负从前话。

不道一睽违,佳期难再期。

郎君知我愧,故把书相诋。

寄语不须谎,见时须打郎。

这首词的前两句向方乔解释了自己负约的原因,后两句则表达了对情郎责难的不爽,直言见面之后要打他作为报复。这当然只是情人间的打情骂俏,方乔对此心知肚明,于是同样也回了一首《菩萨蛮》:

秋风只拟同衾枕,春归依旧成孤寝。

爽约不思量,翻言要打郎。

鸳鸯如共耍,玉手何辞打!

若再负佳期,还应我打伊!

词的第一句先是卖惨,说自己苦苦等待却落得一场空的难过心情,第二句仍旧是埋怨,说她不考虑被人放鸽子的心情,反而还要动手打她的情郎。三四句则表达出他对此的态度,如果能与她春宵一度,被那纤纤玉手打几下又怎样,要是下次她再负约,那他方乔可就要打人了。

这两首词表面看上去是两个人在吵架,实则你侬我侬甜蜜度爆表。紫竹当即回书一封,在信中发誓下次绝不负约,方乔又回了一首《踏莎行》道:

笔锐金针,墨浓螺黛,盟言写就囊儿袋。

玉屏一缕兽炉烟,兰房深处深深拜。

芳意无穷,花笺难载,帘前细祝风吹带。

两情愿得似堤边,一江绿水年年在。

这次的回词中没有了酸话,而是饱含了他对誓言的感动,以及对二人美好未来的祈愿。后来二人再度到老地方相约并终于得见,然后愉快地一起滚了床单。

方乔在得手之后也没有提上裤子不认人,反而是与紫竹之间的感情更加深厚。时光飞逝,秋去冬来,转眼又到了春天的时候,二人的事情终于还是被紫竹的父亲玄伯察觉了。

眼见木已成舟,玄伯便光速找来方乔把女儿嫁给了他。文末作者说紫竹一生词作很多,不能完全记下,只追加了一首《生查子》:

晨莺不住啼,故唤愁人起。

无力晓妆慵,闲弄荷钱水。

欲呼女伴来,斗草花阴里。

娇极不成狂,更向屏山倚。

考证及吐槽

有关紫竹的故事被明清两代许多文人的诗词专著中提及,比如清代的《古今词话》、《词苑萃编》等,紫竹的词也被收录进了近代所做的《全宋词》当中。有多方学者的考证,似乎可以证明紫竹确有其人,并且确实是宋代人。

根据我目前能搜集到的资料,有关紫竹的记载最早出自于元末明初的小说《琅嬛记》中。这本书中散乱地记述了紫竹的各种故事,将它们拼凑起来基本也就等同于《情史》中这一故事的模样。

不过《琅嬛记》也是一本小说,其中的许多故事都很奇异,本文中的那面镜子也是如此。因此这个故事可能真实的紫竹有一定的距离。

说到《琅嬛记》,比起其它怪异的小说,本书的许多内容都十分具有科幻感。例如其中有一张茶几,上面可以显示文字,人们想什么它就可以显示出什么,这很类似于现代的搜索引擎。

而有关紫竹的记载中,那面镜子在照见紫竹后也能马上将她的模样留在镜子上,同样像极了今天的拍立得。

或许这本书的作者,可能真的是个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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