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在人类与其他动物比较思维能力的大多数测试中,人类得分很高:毕竟,是我们设计的测试。
比如,灌丛鸦知道自己藏了什么食物,并记得何时藏的以及藏于何处。即使没有食物诱导,老鼠也可以在复杂的迷宫中回溯来路,而我在最简单的公园小道上都会迷路。老鼠们可以记得闻到味道的顺序。因此,很显然,老鼠们能通过专家称之为情景记忆的测试,而我们却以为这种按顺序记忆经历进而回顾过去的能力属于人类的特权。
鸽子可以保留数月的鲜活记忆,可以记得数百种与食物相关的任意视觉模式,能在离巢许久后找回自己的窝。蜜蜂可以记得食物的位置,以及如何在一个复杂环境中找到食物。黑猩猩可以重新找到以前随便选的地点中砸坚果用的石头。在实验室里,黑猩猩为了获得奖励,能够记住在电脑屏幕或键盘上按键的顺序。而“吸血蝙蝠可以记住哪个同伴给它分过血,并使用这些信息来决定是否答应把一点血分给某个求助者”。
老鼠、蝙蝠、鸽子和猿类明显的记忆特征——任何尚存的行为主义者都可能如此声称——都更像是条件反射或对刺激的反应,而不是从持久的储存中找到回忆。
人类几乎总是认为,任何能将我们和其他动物区分开的能力一定是我们的优势能力。但也许我们应该看看自身的劣势能力,至少是某些方面的劣势能力。与其他动物相比,记忆在各方面都不是人类最闪耀的本领。我们缺乏记忆力,而且我们的记忆力不可靠,有缺陷,会扭曲事实,这对它造成了很大影响。我们可能不愿意承认这一事实,因为放下自尊是很难的一件事。我们颂扬自己的记忆并为它感到自豪,因为记忆对我们的自我意识似乎非常宝贵,而我们才刚开始承认别的动物也有自我意识.
人类记忆的低效率弥合了记忆与想象之间的差异。而这种差异,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是很大。
记忆就像想象一样,是一种能力,能让我们看到当下并未呈现给我们的东西。
如果说想象力如前所述,能让我们看到的是并不真正在场的东西,那么记忆使我们能够看到的则是不复存在的东西: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是一种特殊的想象形式。记忆通过形成对事实和事件的再现来起作用,想象力亦然。
功能不佳的记忆力有助于人类获得出众的想象力。每一个错误的记忆中都闪烁着可能出现的崭新未来,而如果我们愿意,我们可以尝试为自己打造这样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