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白》这部话剧,我觉得编导的话概括得异常准确。在话剧来来去去的两个小时里,我反复思考、仔细观察,包括在地铁上,话剧的余韵犹存,并且当我再次触及时仍强烈地震撼着我。“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然也!然也!
“诗仙太白”,杜子美夸赞其“诗无敌”,然其人之至真,亦无敌也。无论是其酒醉骑驴入庙堂,还是其千金不换一檄文,从浔阳江头到千里江陵再到采石矶畔,李白敢爱敢恨,敢笑敢骂,敢哭敢闹,嗜酒喜文,尽管其有“以庄子之洒脱投身屈原悲壮之事业”之志,其真率的本性注定他会四处碰壁,只因官场讲究“假”、“非”、“曲”,而你李白不会呀。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岂止蜀道难,李白后半生颠沛流离,从出山入世到被捕入狱,从被逐放夜郎到半道遇赦,从惊、从喜逐渐失望,从伤、从悲到怒、到骂,心境时而飞入云端,时而跌落低谷。这一生坎坷,不仅仅在讲述李白,也在讲述我们。李白的心境折射出的是我们每个人的影子,或多或少。
我觉得这部话剧给我提出了一个问题:如何活着?《李白》让我看到的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李白,带给我的也是这个疑惑。
“我们挚爱着李白。本来,我们对于中国历史、中国文化就有着一种进乎痴迷的爱。这种爱不是向着发黄的故纸堆,每当我们从现实中获取新鲜认识的时候,我们便发现这种爱乃是向着一条贯流古今的长河”。
与此同时,衷心地感谢濮存昕老师及其表演团队,希望类似《李白》这样的文化艺术作品能够坚持和继续走下去!
附(编导的话):
杜子美云,“白也诗无敌。”其实人也无敌。并非金人玉佛,而在于真。他的仗剑去国辞亲远游的阔达,他的傲岸疏狂,他的消沉,他的认真,还有他因求官心切被后人指斥的庸俗和浅薄,都水晶般通明透亮,可以使人一览无余。
“两年余一卒,荷戟独彷徨”。借用迅翁的诗,李白则是彷徨于“道”与“势”的“两间”;然而李白的主流是积极入世的,前人所谓的“飘然太白”不过是心造的幻象,那不是曾写过《与韩荆州书》的李白!
我们挚爱着李白。本来,我们对于中国历史、中国文化就有着一种近乎痴迷的爱。这种爱不是向着发黄的故纸堆,每当我们从现实中获取新鲜认识的时候,我们便发现这种爱乃是向着一条贯流古今的长河。
编导一个公认了的浪漫主义诗人的戏剧,理应赋予这出戏以自身独特的形式。是诗化些?写意些?丰富的想象?飞动的形象?也许不可或缺的更有一种空灵,一如严羽所说,“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然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