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喜欢纳兰的人,通常都会有一个共同的感悟,一笔写不尽纳兰情,半生书不完痴心梦。
一生最爱纳兰词,爱他清新脱俗,缠绵雅致,真真个公子心怀;
一生最恨纳兰词,恨他痴迷多情,轻柔刻骨,到好似风流墨客。
纳兰少年时便伤春悲秋,手拈一朵桃花,又道出“人到多情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来。寂寞的人通常都追求遗世独立的清冷,孤芳自赏却又恨无知己。他们近乎神经质一般,或许自怜,或许自卑,或这时自怜,下一刻又会陷入自怨自艾。这样的人,总是压抑了太多的东西,常常只能与自己为伴,这样的人常常想撕裂自己,看看人们眼中映出的无懈可击的面孔,到底是什么样子?
人都道:“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小字几人知?”
浅浅相思淡淡愁,烟花易冷年华休。
纳兰的情事,看了繁华,却恁的干净,干净到碧海青天映照蜡炬成灰;
纳兰的情事,看了朦胧,却恁的温柔,温柔到望帝春心托付庄生晓梦。
他恨,恨的优雅,恨的无奈。恨红尘万丈,容不下半寸真心;恨俗世矫情,落得个残生飘零。纳兰似乎从未发觉,所谓多愁多病身,所谓感时伤怀意,已将他的生命透支。
他依然抚着春花盼想秋月,玩赏着冬雪回忆夏阳。
一言道不尽纳兰的心思,一生品不完容若的才情。公子以去,千古愁殇仍在。
而这一切,不过亦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