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精心侍弄着麦田。冬季农闲,父亲呼着白气,踩着冻僵的土地,给麦田围上一圈密密麻麻的枣树枝当篱笆,防止牛养猪跑到地里糟蹋麦子。正月初五过后,父亲开始给刚起身的麦子除草、追农家肥,我们姊妹三个也会加入其中,总感觉父亲在绿色的麦地里挥舞锄头很好玩,当我们前腿弓后腿蹬,模仿着父亲的姿势干一小会活,就逐渐腰酸背疼,拿不动锄头,甚至手掌心上还会出现一两个白亮亮的小泡泡。父亲告诉我们是整个身体用劲,而不是靠手臂的力量干活,这样锄不深,也锄不掉杂草。我们按照父亲的锄地要领去干活,还是不一会儿都困乏不堪,春天竟然也又热又累。父亲还在地里不紧不慢的锄着地,身后的麦垄里干干净净,一根杂草都没有,这是因为细心的父亲防止杂草复活,把除掉的杂草都抱着扔到了地边的一个石头坑里了。
骄阳似火的六月份,我们家的麦田金光闪闪,棵棵麦子籽粒饱满,很是惹人喜欢。
可是那年夏天,一大片平平整整的田地被暴雨冲刷得只剩下沙石和几棵玉米,沟壑纵横,面目狰狞……父亲站在地边,久久不说话。
当地里能干活时,父亲带领我们全家开始捡石子,一直到开学时还没有把地里的沙石处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