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农历的五月是收获的季节!因为五月可以割麦子。
麦子黄了,一浪一浪翻滚汹涌,就像大海的波浪。终于体会到了一个词:热浪滚滚。
记忆中的收割麦子的季节我们学生都会放假,不光是家长要没日没夜的忙收获,我们学生也是带着任务的人,在完成大量的家庭作业的同时,下次开学还要缴“公粮”。所以我们这会下地去捡麦子或者在路边捡。
在收割麦子之前半个月得先碾场,“碾场”就是把村里公用的一大片场地用牲口或者拖拉机拉个石磙不停地转啊转啊……直到把自家分的场地碾的又硬实又平整。“场”就成了我们小时候最好玩的场地了。现在“碾场”这个词估计也快要退出历史舞台了。
因为80年代我们农村都没有水泥路,更别提收割机了,收回来的麦子得找个干净平整的地方堆放着,所以大家都会集中拉到场里去,堆成一堆,然后挤时间再一捆一捆的塞到打麦机里,“突突突突……”之后一边出加上麦糠麦皮的麦粒,一边出麦子的秸秆。出来的麦子还得找个有风的时候把麦皮麦糠吹出去,后来好像有了大电扇,可以随时随地“扬场”,这已经先进很多了,再后来好像又有了“扬场机”就更方便了。因为那时候“打麦机”“扬场机”都是队里的,大家谁有空了就可以先用,都挤到一起了就得排队,小时候还经常是白天爸爸妈妈去地里割麦子,中午也不休息得拉回来,晚上等机器闲了赶快打麦,扬场,弄好了再拉回家……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好像说的就是我和哥哥吧,爸爸是民办老师,工资常年发不下来了,妈妈常年下地恨不得从地里刨出黄金来,中午不休息去地里拔草回来喂猪,这样可以少喂着粮食,地里的菜长得好可以卖钱,我们体谅爸妈的辛苦,很小我们就会去地里帮忙,割麦子我会和哥哥一起比看谁先到头,往往哥哥会让着我让我一次少把两行,爸妈心疼我会让我先回家,回家也没闲着,去地里摘上新鲜的黄瓜放到家里刚打出来的冰凉的井水里,冰镇起来,然后做饭,在爸妈回来后先端上洗脸水,然后再端出提前做好的饭菜。因为我知道在割完麦子以后拉麦子又是一项辛苦的工程:首先装车,那时候拖拉机就少,大多数是牛拉车,还有像我们家这样的人拉车,先是把麦子整齐地放到架子车里,等到和车拦平时,开始整齐的往两边出,为的就是多装点,少拉几次,像这样的“技术活”就只能爸爸干了,我们就一捆一捆地往车上抱麦子,到跟前爸爸接住往车上摆,爸爸每次都夸我们抱的真多,少拿点,越这样说我和哥下次就会抱更多,直到两手快不能参到一块儿……想想那时候虽然很累很辛苦,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也是很幸福吧!
在接。下来就剩我和妈妈抱麦子了,因为车装到一定高度需要人上去踩车,慢慢的哥哥就把妈妈的任务顶替了,“踩车”还真的不是“好活”,每次爸爸拿叉把麦子高高的扔到车上时,哥哥得接住,然后均匀得四周摆好,再上去踩一踩,不然的话走到半路容易翻车,因为那时候路也特别不好,在收麦之前提前垫,但还是坑坑洼洼,车不踩不用绳子拦住的话就特别容易侧翻,那就得重新返工了。
虽然天气热很辛苦,但看到地里麦子收割完我们就特别高兴,终于完了,兴奋地跳起来。“终于完了,可以休息了。”这时爸爸来了句“像这样的麦子再多割几天才好呢!”当时理解不了一个半工半农的农民看到收获的喜悦,现在想想哪怕是再累只要有收获,父母都不会放弃的。
后来我和哥哥都上了高中,大学,农忙时老是避开了,也不知道多少年没下过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收割机,惭愧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收割机是怎么割麦子的。爸妈经常说你们好好忙工作,现在麦子特别好收,只要机器一下地,我们一装拉回来就好了。
现在说起“麦天”,似乎睡着了似的,退休后的爸爸闲不着又搞起了老本行,收回了之前送出去给别人种的地,又种花生,又种红薯,还有芝麻,绿豆,谷子……我们也跟着吃了不少的新鲜农产品。去年种的红薯,我们一直吃到现在。
前两天爸妈又从地里收回来十几袋麦子,兴奋地不得了。“这地就没怎么管,没浇过水,没打过药,结果还收这么多。”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不管怎样,收获的季节,不管天气多热,大家都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