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尽的心

明月已悄无声音地移上了柳梢。临近十五的月亮,在夜间万物昂首期盼和深情接引中,缓缓流泻出清雅的月光,直到彼此交融辉映,沉醉难眠。风儿一直是个独行侠,它无形无体,无欲无求般地穿梭游荡在世间各处,冷眼旁观着世间的一切变化。可今夜竟似乎也流连这夜色,特意飞奔到着温柔富贵处,转而轻柔而缓慢地飘着,感受着如初生般的喜悦与柔情。一座总受到美亲睐的庭院,一间被风骨柔情包围的闺房,灯光透出屋外,似乎在挑衅着月光。而屋内一位华美无双地年轻女子端坐在玫瑰椅上,纹丝不动,唯有包含浓浓情意的期盼目光如火焰般跳动着。时光仿佛也陪她静坐此处,忘了流逝。在庭院外的走廊上,一位面容冷峻的俊俏公子正向这边走来,进步沉重而迟缓,越是临近此地越是犹豫不决,最终似下定决心般冲进了院子里。

女子早已听到了丫鬟的来报。她强忍着内心喜悦的冲动,依旧安然不动。但当视线里出现了这位公子,她的理智便弱不经风似的被她一挥衣袖掸出体外。女子连忙起身,迎出门外,那格外闪亮眼睛里除了笑意还有化不开的深情。那位公子慌忙避开这如火焰般炙热的目光,走进屋子,佯装着环视屋内一周。

“既然不喜欢这些东西,为何不把它们撤了?”那位公子说道。

“你喜欢呀!”女子未加思考脱口而出这句话,声音雀跃不已。

“我一年也不来几次,这里是你的房间,你应该尊重你自己的意愿。我不过是过客,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那位公子接着说道。听闻此语,女子脸色一暗,笑容尽失。随后强颜欢笑道:“过客,也是客,既然是主人,就应该热情款待客人。我不过是做的更尽人心罢了。”口气牵强生硬,早失了雀跃之情。

“人心,人心最是善变。守的了过往的情,守不住现在的心。小姐如此博学多识,怎会不知?”

男子话音刚落,女子面色已煞白,喉头随之哽咽了一下,嘴唇微微的颤抖着想说又说不出话来。眼睛也失去了光彩变得灰暗而幽怨,连望着男子的目光里都好似带着几分乞求。男子不动声色地避过这一切,继续说道: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你若愿意留,这里便只属于你;你若不愿,我会为你安排好一切。”

说完流星飞剑般的离去,全然不顾及此刻的女子。寂静围拢过来,继续畅快地占据这间屋子,那微暗摇曳的灯火,照出了它们的影子忽明忽暗。丫环小菊常伴小姐身边,见爷走后,心中一叹。回到屋里,瞧见那副倩影,依旧停在原地,不声不响,无哀无喜,便走到近处,低唤一声小姐,仍没动静。她看了看这近处的人,也不再说话,静等不知多久,许是站乏了。那位女子站起身来,走至窗口,推开窗子。望见漆黑的暮色,开口道:“明日与公子道别,谢他照拂多日,恩情深重。今生今世无以为报,来生当牛做马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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