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曹正
回家的路总是很漫长,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小时。
娘依旧的在村头等我,我也总能在村头看见她。
娘做的饭菜还是四十年前的味道,依旧是用了一辈子的地锅。
晚上,母亲和我说了一夜的话,还是没有把我一生的经历说完。
我小时候娘没奶给我吃,四处求人要点白面,和成糊糊给我吃,糊糊里的白糖都是按粒儿放的。
我几岁了还不会说话,邻里都说我这孩子是个哑巴,可娘不信,背着我看了几年的各大医院,直到我六岁才会喊娘。
我打小不喜欢吃葱花,过年包饺子,娘都是单独给我包,一点葱花味儿都不能沾。
我到外地上了大学,母亲就开始卖家里的鸡蛋,一个学期一个学期的给我攒零花钱,怕城里同学笑话咱农村穷。
“太晚了,休息吧娘”,我有些熬不住困了。
“中,早点睡,明天早点走,给路上多腾点时间”,娘接着我说。
“嗯”,我打着哈欠哼着说。
“对了,你把这针线包带回去,缝缝补补的万一用上”,娘有所准备的说。
“不用了娘,现在谁还缝补衣服,我不要”,我有些不耐烦的说。
“那中,啥时候用,啥时候再回来拿”,娘依旧不放心我的生活。
“嗯”,又是一个哈欠接着了。
母亲不在六年了,每每想起娘的针线包,我都追悔莫及,我恨自己当初没有收下娘的那份爱,让娘在“自己老了,没有用了”的孤独中离我远去。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