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车没在家,我就去广场打球了。今天五点起床,喝水,办杂事,浇花,整理房间,这一耽误,到达球馆已经六点十分了。
“迟到了。这两天去广场了?”刚进球馆,好几个球友都笑着跟我打招呼,好像好长时间没见面一样。
“咋来这么晚?我还以为你陪姐夫散步去了呢?”娟儿说。
“冇(方言:没有)。刚才恁哥还说我光顾打球,不陪他呢。散步冇意思,不想去。我刚才把家里的花浇了浇。又整理一下房间,耽误时间了。”我不好意思地说。
“赶紧拿球拍。咱俩打。”落单的王老板对我说。
“好的,马上。”我一溜烟似的跑向休息室,换运动鞋。
二哥、娟儿、王局、银山、郑杰的上衣都湿透了,估计他们至少已经打了半个多小时了,我来晚确实不应该,明天一定早点来,我心里暗自提醒自己。
跟王老板练了半个多小时正手,跟郑杰开了八局。郑杰发球有特点。他发我中路贴身球,我不会侧身,所以接起来很费力。我们俩今天都发挥出了自己的水平,大比分四不四平。
“陈师傅,你今天咋来这么晚?”王局问。
七点左右,陈师傅乐呵呵地提着他的绿色球包走了进来。那球包已经很旧,快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大家都跟他打招呼。
“家勒(方言:他妻子)今天有事,七点钟得吃饭,在家给她做饭勒。都是让我惯勒,啥都不会做。吃现成饭形意(方言:习惯)了。”陈师傅说。
“嫂子有福呗。”银山说。
陈师傅不仅球打得好,还是模范丈夫和模范父亲。德艺双馨。
“来,一人五局,排队挑战陈师傅。”银山说。
“我排第二。”我拿着水杯,坐在沙发上观战。
“丁老师,来跟李老师开几局,适应适应他的长胶。”王老板说。
“中。”我放下水杯,拿起球拍来到了外间。
长胶不好接,李老师说我可以先搓一板,创造出机会后再打。
我以前跟合凤水平旗鼓相当,自从她改练长胶后,我赢她就非常困难了。就是因为长胶过来的球下沉,速度慢,我对不上点,打着别扭。
我心里惦记着跟陈师傅打球这件事,跟李老师练了一会儿就休息了。
银山跟陈师傅已经打到了决胜局。
陈师傅七十多岁,头发、胡子都已花白。银山四十多岁,还是壮年。但是,陈师傅打球的速度、力度,落点,脚下的步伐,都比银山要快。体力也不输银山。
银山打球的水平在俱乐部属于B组,陈师傅也属于B组。但银山要想赢陈师傅不容易。陈师傅打球五十多年,参加比赛无数次,积累了不少作战经验。很多A组队员,如果注意力不集中,也会败在陈师傅的球拍之下。
“2:5,不中,陈师傅想让我不及格勒。”银山左突右奔,还是挡不住陈师傅凌厉的攻打,他无计可施,连连摇头。
“不要放弃,加油!✊”我给他打气。
银山用毛巾擦了擦头上、脸上、脖子里的汗水,喘了一会儿气。想一想下一个球该怎么打。陈师傅也擦了擦汗,走到窗台边拿起水杯喝了几口水。
俩人都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见招拆招。
暂停之后,银山注意力集中,打得更主动了。陈师傅可能有点儿大意,比分7:5,陈师傅领先两分。
“呀嗨!想及格勒!冇那么容易。”陈师傅笑着说。
陈师傅站到球台的左侧,发了一个侧上旋长球。这个球被银山算到了,他一个大力扣杀,陈师傅没有防备,球像子弹一样嗖的一声飞了过来,落在陈师傅这边的球台上后,飞了出去。
“及格啦!”银山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笑着说。
“及格能中哦?你得想法赢我。”陈师傅说。
“你不是说,想赢你还得二十年妈?”银山说。
“那你这思想可不中啊!一点儿上进心也没有。”陈师傅批评银山。
我今天跟陈师傅打了十局,赢三,及格五局,不及格两局。
陈师傅不再发我的正手长球,因为这种球我接起来非常舒服,很容易一板过,反手拧拉到他的正手,而且速度快,他接不住。
他现在都是发我正手短球,我回到他反手,他回我个反手长球,我来不及反应,球就过去了。这样他站主动,我处处被动,打起来很别扭。
我明天得好好琢磨琢磨这个球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