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还没有开始上班,就接到母亲急促的电话,让我从惺忪的小憩中惊醒。
母亲说不清楚,直说快点回来。正好二婶在旁边,接了电话,说我父亲身体不适,村医丰德哥说应该去医院做个检查。
没有大事儿,家里从来不给我打电话。听到这里,我就有点慌了,赶紧交代手头上的工作,本想着一会儿就折回来了,就在厂门口给张经理打了一声招呼。
急急如律令。几分钟我就跑到了家,扔下车子就往屋里钻,这才看见附近蜷缩在床上,母亲和婶子在床边,见我进来,立马给我说父亲的情况。
说是中午吃饭的当口,突然手不停使唤了,卤面条怎么也吃不进嘴里,母亲自然是慌了,立马喊村医,村医见状,不敢马虎,赶紧去医院检查检查,才敢用药。父亲向来害怕打针,推脱着不愿意去,还是婶子规劝了几句,这才有了开头的一幕,给我拨通了电话。
说时迟,那时快,赶忙推过来三轮车,铺上垫子,这就给妹子打电话,毕竟医院里可不是一个人能照应过来的。父亲还支吾着不要让我给妹子打电话,害怕麻烦她。这又不是一个人能干的事,所以联系了妹妹。妹夫去外边出工了,稍时才会回来,所以不容分说,先拉父亲去医院。
因为中医院比较近,也是我们这片的包干区,所以安顿好父亲我就出发了。一路紧赶慢行,害怕路上有点闪失,好歹到了医院。到了中医院,车子都没有停到位,我就搀着父亲上了台阶。说真,我想背上去来着,怎奈试了几下都不成。最后,只能搀住他爬上了台阶。
这里不得不感谢一位大哥,在我们踉踉跄跄上台阶的时候,是这位素不相识的大哥伸了伸贵手,上了台阶还想热心地扶一把,我怕耽误他的正事,连忙感谢婉拒了。谢谢这位好心的大哥施以援手。
门诊楼冷冷清清,还没有上班的迹象,倒是碰到个年长的王医生,刚好咨询台锁着一个轮椅,就示意我先让父亲坐上去,我跟他到(内)科室,他嘱咐我先做个脑部CT。毕竟是医生,见症状就知道脑梗多一些。
开了单子,交完费,医生给我解决了轮椅问题,我就推着父亲去做CT,医生也在一旁帮忙,现在没有什么病号,检查一下脑部,看看什么情况。这个时候,父亲说话都有点吃力了,支支吾吾。
做完检查出来,在走廊呆了几分钟,医生就让我去拿结果了。结果显示:急性脑梗!
住院吧,毋容置疑。这边医生给我开住院单,不知道是大意还是怎么,本是内二开成了内三。这时,妹子已经过来了,父亲一见妹子过来,立马老泪纵横,在走廊里只抽泣。知道父亲害怕打针吃药,可有病得治呀。我去办住院手续,医生本来给我指了指门诊楼后面的住院区,没有想到他单子开成了内三区。
那得去内三区。火急火燎的,又耽误不得,又是爬楼梯,又是上斜坡,终于到了三区。办住院吧,又是一阵的填表,一阵的签字。突然医生的一句话让我懵了。
高血糖吗?
不高呀。
我们这是内三区,都是糖尿病居多。
开错地方了?!我一脸的乌鸦飞过。不能大意,我得搞清楚。
那边轮椅我都还回去了,先找了缴费处,缴费处说医生开的三区,你让王医生撤单吧。我转头又找了那位王医生。
王医生没有在诊疗室,查房了。
我左等右等,终于他回来了,给他说了情况。
他说我给你指的是门诊楼后面的二区呀。
不过单子开成了三区。真是抱怨了两声,想骂:庸医!可转念一想,他也是无心之过,不必不依不饶的。
说话的当口,有个年轻的男护士就和妹妹推着父亲往内二区转移,也算迅速。这边立马安排床位,医生呼呼啦啦围了一圈,有量体温的,有量血压的,有整理资料的,有看症状的。
一会儿功夫,会诊结束。一个周医生叫住了我。根据发病时间,给了两个方案,分析利弊,都给我讲了。我也拿不定主意,说的怪心慌的。赶紧给平顶山的大表姐打电话,说明情况。
表姐是医生。推荐溶栓疗法。得到想要的建议,也就找医生确认。根据发病情况,时间不足四个小时,做溶栓刚好,说是费用有点高。我只说无妨,不差钱。
确定了方案,一群医生和护士围了一圈,输液的输液,输氧的输氧,量体温的量体温,测血压的测血压,抽血的抽血,留了两个帅哥护士跟踪观察,一会功夫,药到病减,说话也清晰了,也不怎么口吃了,腿脚也能动了。不过要躺床上观察24小时。
趁空,我回家整理住院陪护的东西,顺便吃了中午的剩饭。
回来后妹子去门口买了一个菜馍,兜了一碗小米粥。
父亲硬着脖子不愿吃,就想啃个馒头。我不依不饶,就让他把菜馍吃了,顺当喝了几口稀饭。
夜色如墨。
不早了,眼见着逐渐好转,就让妹子回去了。一家人还等着她呢。给爱人打了一声招呼,给领导请了几天假,给伙计交代了手头的工作事宜,这才安心静坐。
不多时,妹子妹夫吃完饭又过来了,聊了一会。一会二婶二叔和爱人也过来了。几个人在病房里聊了一会。父亲又是一阵老泪纵横。临了,二婶塞给父亲500块钱。
坐了一会,也都让他们回去了,家里老的老,小的小,都不能耗在这里,这里有我就成。
夜色阑珊,歪在陪护床上,在手机上写下如许的文字,聊以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