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写的那篇巜追忆童年时光》是我第一次在上午写的简文。但写着写着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该抓紧时间做午饭了,只好赶紧收笔。今天午休醒来,一些童年往事陆续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就接着写个续篇吧!
我小时候村里还没有幼儿园,都是到了八周岁才上的小学。在上学之前大人们几乎整日在田地里劳作,根本没功夫管我们,孩子们就在田野里㧟个篮子跑来跑去给猪挖野菜。那时的野菜大部分都是喂猪的,到了腊月二十三村里开始杀年猪,一家人也只能买上一点儿开开荤。那时的猪要被养上一年才杀,平时吃的多是野菜拌以糠麸的猪食儿,那肉就是好吃,就是肥肉炼的油渣在炒菜时加上点也是美味。现在天天都能吃肉,但人们即使挑肥拣瘦地吃也吃不出过去肉的味道了。物以稀为贵,奇缺时味美。
我们村的地属于盐碱地,有的农作物就长不好,比如棉花,都到了该播种冬小麦的时节了,地里的棉花还大范围的开着花儿,由这个开着的花儿到坐果绽放开出白白的棉花朵,需要四十五天左右,根本赶不上趟了,况且棉桃也经不起霜打,队里只好开动拖拉机把棉田犁了赶快播种小麦。那时年幼的我还不懂得这些,不知道生计的艰难和白白付出却一无所获的无奈,还很高兴地折上一两个盛开的棉花插在头上玩儿呢!
春天来了,麦苗绿了,各种野菜又都长了出来。我独自一人挎篮子奔向田野,寻找猪们爱吃的野菜。河沟边、田埂上、麦田里,跑来跑去地四处搜寻。
有一年春天,我跑到离家比较远的杨家坟,我惊喜地发现那块儿地麦子种得比较稀,每三垄麦子间留了很大的空闲儿地,因为是盐碱地,有一种碱灰灰菜长得一片儿一片儿的到处都是,又因为离村里较远,还没人发现。我高兴坏了,赶快薅,赶快薅,生怕有人跟我抢似的。薅着薅着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怎么感觉脚跟那有啥总想绊着我呢?仔细一瞅,原来是好几个小小的野兔在围着我转,春天来了,它们也想从洞里钻出来在大自然中尽情地撒撒欢吧!天生万物,众生平等。
我的老家在村子的东头,门前不远处就是池塘。池塘里生长有大片的芦苇,我试着钻进去过,苇杆比较粗,里边有小鸟搭的窝,芦苇差不多快有两人高了,钻到里边分不清东西南北。那时的池塘不长芦苇的地方往往长的是墨绿色的水草,鲜有现在常见的荷叶荷花,小鱼儿在欢快地游来游去,水面上不时荡起一圈儿又一圈儿涟漪。除了鱼虾田螺河蚌,那时池塘里还有一种比较稀罕的东西,我们叫它“水鸡”,黑黑的、小小的,胆子还小,常常背着人才游出来觅食。一旦被人发现喊叫一声,它就立马往水下一扎猛子逃走了。
那时的乡间水果还比较稀罕,一般是吃不上的,所以人就变得很馋。坟地里偶有枣树,长得又细又高,只高高地挂了几个青色的小枣。根本等不及它长熟变红,我把枝条压弯,想方设法也要吃到那几个小青枣。我们村虽说很少见枣树,但姥姥村不知为何差不多家家户户都有枣树。去姥姥家串亲戚时,我一路仰着头光看人家家里的枣树,那树上满坠着半青半红的鲜枣,把我快给馋死了!等到春节时去姥姥家,饭后姥姥必做几碗枣片甜汤,那是我平时在家享受不到的美味。
有一年深秋,我和母亲在荣兴坟那块儿地摘棉花,天眼见得快黑了,母亲准备回家了,我却不舍得走,惦记着人家坟头那长着一棵很粗大的糖栗树。其实那个果子很小,吃到嘴里面面的,也没啥大的甜味儿。奈何肚里的馋虫作怪,盯上它们了。母亲说你不害怕就去摘吧,我先回家了。邻近地块儿有犁地的拖拉机在奔忙,仗着它给我壮胆,我爬上了坟头上的那棵糖栗树。
茂密的枝叶间,缀着一小嘟噜一小嘟噜的糖栗果子,我摘下来放进嘴里吃着。暮色渐渐笼罩了大地,看不清地面的景物了。突然我听到树下有异动,似乎有啥在爬上树来,我吓得毛骨悚然,在树上一动也不敢动,脑海中想起奶奶常给我们讲得鬼怪故事。莫不是这墓开了,里边的小鬼爬出来了?胡思乱想间,可能也就一两分钟吧,那个可怕的东西开口说话了,原来是另一个比我大些的小姑娘,也是个馋嘴猫,她在爬树时也感觉出了异样,才大着胆子先问了一句,原来是一场虚惊!
过去的童年时光,虽然物质生活艰苦,缺吃少穿的,但是却有很多乐趣值得反复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