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鹰潭长大,龙虎山是后花园,但问及家乡,她坚持说是江苏江阴。
“名字是她爷爷取的,因为老家有条澄江,”坐在身旁的老母亲,兴致勃勃开始回忆,“姓氏在老家是大姓,老爷子本来给的是三个字的名字,被我去掉了一个字……”
夫妻都是电力系统的员工,被调派到了江西,结婚、生子、工作和生活,一切按部就班,龙虎山下度过了几十年平凡光阴。但无论时间跨度有多大,自我身份认知还是停留在了远行前的起点,而这个认知,也被严格延续到了下一代。
“家乡的水很好,姑娘一个个都被养得水灵灵。”那山,那水,那座澄江江畔、魂牵梦绕的祖宅。家乡这个话题,让被女儿形容是“三岁小孩”的老人家异常兴奋,笑容满满,深藏于心底的思念,被眼睛那一道道光芒所出卖。
刚从警察学院毕业的大男孩,听口音,我以为是个本地郎,他却说自己来自武汉黄陂。“三四岁随父母南下广州,现在一家人都在羊城生活。”
牙牙学语起,便在一座城市生活了二十几年,没有学会当地的语言?腼腆的小伙子进一步解释,家里家外,因为平时语言环境都是普通话,也就没有太刻意去对语言进行调整。
他的童年在一座繁华都市里进行,他的身份却被留在了另一个静谧的村子。
每个人心中总有一个故乡,这个故乡,也许是他自睁眼以来,用自己的呼吸与嬉闹去感知、认证的;也许是上一代,甚至是上上一代,烙印在血脉里的延续,是一个族群对于“根”的信念。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我们不是哲学家,但时时刻刻都在用行动去回答哲学的三大命题。
“我们有高高的马头墙,弯弯的小巷子,潺潺的流水。”放下行李,华灯初起,趁着夜幕还未完全暗下来,我往宏村著名的“月沼”方向走去。路上,遇到了一位穿着唐装的老爷子,陪着客人,正在巷子里摄影。
因一袭烟雨罩江南,两袖清风论古今。“你们真幸运,能看到雨后的古镇,小桥流水人家,湿漉漉的江南景象更显秀气。”老爷子有点骄傲,碎碎念道,“我们宏村,随便构图都是一张好作品。”
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
宏村,只是900余年前,古徽州一府六县中黟县的汪姓聚居之地,始建于南宋绍熙年间,后“扩而成太乙象,故而美曰弘村”。到了现代,因其完好保存140余幢明清民居而闻名天下。
跟随徽商的脚步,白墙黑瓦,高高的马头墙,走遍大江南北,成为传统建筑的典型标本之一。而徽州文化,也成为中国文化的一个重要符号。“八分半山一分水,半分农田和庄园。”江南风光无限好,处处清荣峻茂,水秀山灵,踏足其中,犹如撞入一卷长长的水墨画卷。
某种意义而言,这样浓缩历史的地方,也是一个集体的记忆,中国人共同的一个文化之根,一个虚拟维度里的“家乡”。
“租金不算太贵,考虑找个宅子开店,”晨起,迎着晨曦,和一位东北来的大姐走在南湖的堤坝上。大姐说她喜欢这样诗意的空间,如果可以,住个一年半载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游玩的费用,就从经营店子里的收益中去支出。”(完)
图文|石海 地点|安徽宏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