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把珠宝写绝了:表面华美却暗藏枷锁,看似馈赠却实为交易,象征承诺却见证幻灭,璀璨之下难掩苍凉

张爱玲在刻画女性形象时除了给她们穿上符合人物特点的服饰外,也常常给她们戴上各色珠宝首饰。

在她的笔下,珠宝不仅是珠宝,更是女人的盔甲、欲望的化身、甚至是命运的隐喻。那些戴在耳垂、手腕、手指间的冰冷物件,在她的小说里闪烁着璀璨清冷的光芒,照见的却是人性的贪婪、脆弱,和人生的苍凉。 

今天,我们就来细数张爱玲笔下那些“会说话”的珠宝,看看它们如何成为女性身上最夺目的注解。 

在《第一炉香》里,梁太太的出场极具视觉冲击: 一个娇小个子的西装少妇跨出车来,一身黑,黑草帽檐上垂下绿色的面网,面网上扣着个指甲大小的绿宝石蜘蛛,在日光中闪闪烁烁,正爬在她腮帮子上,一亮一暗,亮的时候像一颗欲坠未坠的泪珠,暗的时候更像一粒青痣。

这只绿宝石蜘蛛是梁太太的标志性配饰。织网和捕获猎物是蜘蛛的本能和生存智慧,也象征着梁太太的生存手段。她用豪华的宅邸、精美的衣饰、奢靡的生活织成一张欲望之网,将葛薇龙、卢兆麟等诸多年轻男女网入其中,玩弄于股掌之间。 

葛薇龙堕落后,梁太太将她引荐给富商司徒协。有一次司徒协给她戴上一个金刚石镯子,那过程的迅疾就跟侦探出其不意地给犯人套上手铐一般。

这个金刚石镯子看似馈赠,实为标价和交易,意味着葛薇龙从此沦为司徒协的情妇。

《金锁记》里的曹七巧,一生被黄金和翡翠困住。 

张爱玲说她耳朵上的实心小金坠子像两只铜钉把她钉在门上——玻璃匣子里蝴蝶的标本,鲜艳而凄怆。在曹七巧身上,珠宝不是饰品,而是刑具,寓意着她的人生被钉在了命运的十字架上。

她亲手毁了儿女的幸福,走完自己变态的一生。年老的她横睡在烟铺上,摸索着腕上的翠玉镯子,徐徐将那镯子顺着骨瘦如柴的手臂往上推,一直推到腋下。

这枚翠玉镯子曾经戴在她丰润的手腕上,像一道枷锁,锁住了她的青春、爱情,乃至人性 ,更见证了她由恨生恶的一生。

《半生缘》里顾世钧送给顾曼桢的那枚红宝石戒指,兜兜转转,流经不同的人,见证了两个人感情由浓到淡,缘起到缘灭的整个过程。

戒指本是象征着爱情的承诺和永恒,在世钧和曼桢的感情里,却像是被下了咒语,几次被遗弃。而且这枚戒指的尺寸不合曼桢的手指,这些细节冥冥之中注定了两个人的分开。

张爱玲用戒指的流转,冷酷地揭示了爱情的脆弱——再深的感情,也抵不过现实的算计。 

《倾城之恋》中宝络相亲时,白老太太将全家的金珠细软,尽情搜刮出来,珍珠耳坠子、翠玉手镯、绿宝戒指,务必把宝络打扮得花团锦簇。

宝络身上堆积的这些珠宝不仅是饰品,更是女性在婚姻市场中的筹码和入场券。

不得不说张爱玲把珠宝写绝了:表面华美却暗藏枷锁,看似馈赠却实为交易,象征承诺却见证幻灭,璀璨之下难掩命运的无常和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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