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建议我组建一个读书会，定在每周六的晚上六点半至八点半。
“可以建一个读书群，将喜欢读书的人聚在一起，做个社团。”鱼兴致勃勃地说，“五四时期的那些文化人，他们不也是都有自己的组织嘛，我们虽然干不了他们的事，但我们可以模仿他们。”
上次从成都回来，鱼就撺掇我做这件事，我迟迟未未给回应，只是慌慌觉着读书会终究做不了几次。
“我们试试吧。”我说。
“这周六晚，我请一个人过来。”鱼说。
次日，鱼发信息告诉我说，这周六的读书会主题是“美的暴烈：三岛由纪夫”，主讲人叫树。
是树。
树讲三岛由纪夫，我不觉得奇怪。鱼与树之间的关系引得我好奇，像个谜摆在我面前。她不直说，他也不提，我只好装作不知道，但树知道我也鱼之间的关系嘛。
他们是怎么样的关系？
鱼，是我觉得困惑。
读书会的海报是鱼提供个我的，一张三岛由纪夫嘴含着蔷薇花的照片。照片里他两只眼珠上翻，黝黑的上身肌肉线条明显，双手握着一把日本武士刀，充满了暴烈之感。
找了家店把海报打印出来，贴在书店的门口，只等有意愿者报名。
海报张贴出去到周六晚前，有11个人报名，其中有8个是女学生。树在周五晚上时到书店找我，问我关于三岛由纪夫该重点讲点啥，我说讲点你想说的。树是认真对待的，他的样子让我觉得像是在准备公开课的老师。
关于读书会，我更想它是一个交流会，而不是一堂课。我没有跟树说我的看法。这次读书会是他的主场。
周六那晚，算上进店闲逛的人，听树分享的人大概有二十几个，一个小书屋里算是塞满了。树讲了大概有四十分钟，略介绍了他的主要著作，关于三岛由纪夫的美学，树讲的不多，也有些照本宣科的意思。他大概是看过《美与暴烈》这本三岛由纪夫的传记。
读书会结束后，过来参加的人，我们组建了一个群，说好下次再做活动在里面通知。
散会后，鱼与树留了下来。鱼说：“相对于三岛由纪夫，我更喜欢他的文学领路人的美学。”
“川端康成？”我说。
“嗯，他笔的美更自然些，是丛林里的幽暗之景。”鱼说。
树还在刚才演讲的紧张里，他没有顾及鱼的看法，坐在那像个好学生。
我们闲着说了一会，鱼与树就一起离开了书店。静下来的街道灯光下，树的背影显得有些颓唐，而鱼则两手握在背后，学着猫步走，样子青春的多。
鱼与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