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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爱在林海深处05
19
第二天清晨，空气冷冽得如同冻住的玻璃。
陆文举刚推开宿舍门，叶绒花就像一尊早已等候多时的石像，堵在了门口。
她脸色灰败，眼下一片浓重的青黑，眼睛里布满了骇人的血丝，那眼神却比昨夜的手电光更加冰冷锐利，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绝望和一种毁灭一切的狠戾。
“姓陆的！”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带着血腥气，“你给我听清楚！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离我女儿远点！有多远滚多远！”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死死盯着陆文举，那目光像要将他生吞活剥：“我叶绒花当年瞎了眼，被那些狗屁理想、才华迷了心窍！信了他的鬼话，跟了他这个‘右派’，从城里一头栽进这活死人墓！几十年了！几十年啊！看着别人家的姑娘风风光光嫁人，看着别人的男人有本事把家带出去！我呢？守着个没用的废物！守着这个破学校！守着我那点早被啃得骨头都不剩的念想！一天天熬着，熬得心都烂透了！”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刺破清晨的宁静，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疯狂：
“我女儿！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是我唯一的指望！是我这烂泥坑里唯一的亮！我死也不会让她再掉进这个火坑！不会让她走我的老路！不会让她被你们这些满嘴跑火车的男人骗了！被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地方活活困死、熬死！”
她的手指几乎戳到陆文举的鼻尖，指尖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你念过几天书，会讲几句漂亮话，就能拐走她？就能给她好日子？做梦！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碰她一根手指头！你要是再敢缠着她……”
她猛地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却像毒蛇吐信，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这林场待不下去！让你和你那点狗屁理想，一起烂在这山沟里！不信，你试试看！”
那冰冷的威胁，裹挟着她几十年积郁的怨毒和绝望，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陆文举的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