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年长,离文学创作越远。不管成年后如龙在天还是类蛇蜷缩,年少时都总有激扬文字荡漾春情的时候。到了后来,那都不是稀罕,而简直是了笑话。
为什么?有何可笑?难道不是长泪痛哭吗?然而连哭也都是可笑的。
因为不管文学创作,还是哭泣示弱,都被“证明”了是无用的,是喑哑的,现象越明显则越发突出观众方的心酸不忍,和无可奈何。懦弱或无力的人们只想逃避,避开这让人难以面对的一切。然后,长长久久,互相熏染,形成了某种个人化的社会心理。
它崇拜强权,崇拜力量,它最终的目标归结是——解决生活、生存的实际麻烦。因之为何我们用“实际的”“现实的”去作为形容,那是多么苦痛的结果。
文学?能干嘛?它连力量的舞台都未能有资格登上,遑论比较。它可以吃饱吗?它可以挡风吗?它真奢侈啊,以至于根本不去考虑,也不想去考虑。好冷啊,好怕啊,只想光明,只想要伸过来的双手,其他的,那是什么?眼睛能看见吗?
私人空间的创作,是为着消遣,消时间,遣悲怀。它写下来,为了证明污浊中即使飘渺即使无力也仍然笼罩上空的美丽永恒,为了抗争生活繁冗灰暗枯败彰显唯一绿意与生机。
即使它的力量太弱了,弱到那个壳根本丝毫不动,但意识仍然挣扎和跳动。倘有一线生机,若有一丝喘气,都要抓住来抚一抚。
但是怎么办,我真的无法说服自己。我需要你,我能献上的是我的水泪。这个可以作为等价交换物吗?可以吗?如果你认可,我保证那一定是巨大的面额,担保的是我的赤诚。
这壳太硬了,密不透风。我无法柔软,无法甜美。用什么“养”我?
它们在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