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计划生育最紧张的那几年,我妈就是个“反派头子”,她“顶风作案”生了我弟妹,为了一张让我弟妹活下去的证,把房子都抵了。可以想象她当时,在那个闭塞的农村,是个多么“疯狂”的女人。
这么一来,以我们村为中心,向外五里,没有人不知道我们姐弟仨儿,我们在他们的关注下艰难地茁壮成长。从我们家的生活水平,孩子教育到爸妈的收入,他们都要设法打听一番。
我的小学老师,每天中午自习课,都会把我叫到讲台,问我“今天中午吃的什么啊?”我如果说今天吃的青菜,她就会说“怎么你妈妈没有烧肉给你吃?”我如果说吃的肉,她就会说“今天终于不吃青菜了,吃上肉了。”只要我一换衣服,她就让我站讲台,扒我的领子,从里到外的数落,我的衣服捡的谁的,什么时候谁给带回来给我的,生怕我的同学们不知道。所以,后来,我特别爱穿校服,即使这样,衬在里面的她也不放过,再后来,我就特别讨厌中午自习课,每天都想迟到。
长大后,我的那些同学,聚在一起,他们依然记得站在讲台上羞涩弱小的我。那个我竟变成了他们成长记忆的一部分。听着他们吐槽老师的行为,我的心里一阵畅快,尽管他是我家的亲戚,但是他确实让我深深的自卑过,给我的童年抹上了阴影。
因为这件事,我半夜起床尿尿的时候,看见妈妈坐在沙发上哭,我不懂的安慰她,只得灰溜溜钻进被窝蒙起了头,为自己将这件事告诉妈妈懊悔不已。
后来妈妈没有再给我穿过别人的衣服,我也再没有见过她们,从城里提着大包小包到我家“接济”我们的样子。妈妈不再守着那几亩地,开始在附近的化工厂上班了,有了一定的收入。那时候上班的农村妇女不多,所以,妈妈为了我们仨儿又“疯狂”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