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是做腌菜的好手。小时候家里吃饭的人口多,饭桌上自然就多准备了一些下饭菜。那时队上分配的自留地种菜不够用,于是父母亲就将附近的塘坡边或一些偏僻的地方开发出来种菜。人勤地不懒,园子里的菜也长势喜人。新增的蔬菜,不仅解决了家庭吃菜的问题,而且可以把富余的一部分为越冬作储备。
在蔬菜旺盛的季节,母亲将那些一时半会吃不完的青菜进行一系列的加工处理,做成坛子菜。
经过母亲的手,似乎什么菜都可以弄成另外一种新颖的口味。即便是最简单的大米,也能以各种方式诱惑我们的味觉细胞。母亲将事先炸好的爆米准备一些,打上几个鸡蛋,再加点剁辣椒及葱花,在大钵子里搅拌均匀后,倒入油温刚好的锅里翻炒几下,一道美食就算做好了。在当时没有什么菜吃的年代,换着法子做菜能极大地刺激我们的食欲。还有一种就是将米粒磨成细粉子,放些剁辣椒,条件好的可以将平常吃鸡鸭时的肠子或者是猪小肠处理好后做成“杂粉子”,储存在印水坛子里,想吃的时候就可以做一碗,只是做这道菜有些费功夫,要用筷子不停地在锅里来回搅弄,直到锅里的水全部蒸发掉且粉子成煳状才算做好了。凭心而论,当时这道菜还是蛮讨我喜欢的。母亲也可以直接将磨好的米浆做成“沉浆”,然后晒干后放在坛子里储存,在想吃的时候弄一些做成汤圆或是元宵或豆腐丸子,根据自己的口味或煮或蒸或煎。我最喜欢吃母亲做的油炸汤圆,口味元宵,还有特色豆腐丸子。说实在的,我真的佩服母亲能将简单的大米通过自己的巧手制作成各自美食来犒赏我们,已至直到现在都还怀念那时的味道,那是母亲的味道。
当时家里的菜坛子很多,装着各种各样的腌菜或酱菜。这些菜都与母亲的勤劳分不开。做得最多就是酸菜,干腌菜,萝卜干,豆食,洋姜,辣萝卜,刀豆,豆瓣酱,麦酱,剁辣椒,当然也有泡萝卜(酸味),还有泡在辣椒坛子里的腌长豆角和茭坨。
坛子里还有一些特色菜,譬于那些被时光风干了的长豆角,茄子皮,扁豆,扑辣椒,还有春笋等。这些干菜,在那些寒冷的冬季,在火炉里边烤火边架上升降锅做菜。一家人围在一起,吃得特别香甜,也特别温馨,感觉那样的味道里都能咀嚼出幸福,是当时最美的美食。
现在,母亲老了,也很少做坛子菜了,自然就尝不到那样的味道了。对于儿时的美味,也只是在想起时的一种温暖的怀念。
还好,母亲还算健朗,这对于我来说是最好的恩惠。虽然母亲很少做坛子菜了,但每年腊月还是给我做一些干子豆腐和豆腐丸子。因为我特别喜欢那样的味道,那是母亲的味道,那是母爱的延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