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玉米上的梦

1


又到了玉米抽穗的时节,乘车路过乡下,公路两旁的地里,大片大片绿油油的玉米杆子,已经比人还高了,在玉米干与玉米叶的交界处。已经有了一个个小小的隆起,长出了棕色的胡须,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再过不久,可能一个月,就有新鲜的玉米棒可以吃了。

玉米是我们这里家家户户都种植的一种常见农作物。它十分耐干旱,在沙质土壤中也可以长得很好,非常适合,在我们这儿的山区种植,尤其是在坡地上,可以省了浇水的烦恼。

而且玉米作为一种粮食作物,既可以当做人一日三餐吃的主食,也可以用来做牲畜家禽的饲料,而且秸秆还能沤肥,一物多用,经济实惠。

记得母亲回忆说,小时候日子困难,吃不起白米饭,大家都是吃着玉米红薯这些杂粮稀饭长大的。玉米混上红薯加上野菜,再混着一点陈米,便成了一家三餐的主食。这样的饭吃起来,口感是谈不上的。玉米的粗粝,红薯的寡淡,野菜的清苦,再加上陈米的籼糙,混合在一起,为了裹腹,也只得将生涩咽下。

可即使是这样难吃,当年的母亲他们,也只吃得上稀饭,连干饭都是一种奢侈。这段生活经历给母亲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并一直影响着她的饮食习惯。至今为止,母亲仍然不喜欢吃玉米饼以及用玉米粉做出来的一切的事物,母亲都不喜欢吃。按照她说的,是小时候吃伤了。

2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玉米做的食物,母亲都不喜欢吃。新鲜的烤玉米和玉米杆儿,就是她的热爱。

新鲜的烤玉米,顾名思义,是刚刚长成的,胡须还是棕色没有变黄的嫩玉米,埋在柴火灰里慢慢烤至金黄,空气中弥漫着玉米的焦香时,才大功告成,从灰堆中拿出来。

等它晾凉一会儿,能用手拿起时,就把包裹在外面的叶子剥开,露出里面嫩黄色的玉米粒。玉米粒清脆多汁,又带着炭火的香气,一口气就能轻轻松松的吃掉一个。这个时候的烤玉米是最好吃的,待到玉米胡须变黄时,里面的玉米粒也变。成深黄色,水分大部分都流失了,没有刚长成时那么鲜嫩饱满,味道也变得坚硬而扎口。

这时候的玉米杆儿也是难得的美味。吃法如同甘蔗,但是比甘蔗更柔软,入口更清甜,有着天然的玉米的香味。一根玉米杆儿只有两只指头般大小粗细,而且只有新鲜的玉米干柴油这么清甜的之水,等到玉米成熟时,玉米杆儿里的汁水也干涸殆尽,不能吃了。

3

在母亲小时候,玉米是有大用途的,一定得成熟了之后才能摘。他们也是有在极少数的时候,才能吃到这两种美味。或者是和伙伴们玩耍时,在人家田地里偷偷的摘两根玉米,然后跑到河边,生活烤着吃,这是小时候为数不多的调皮快乐时光。

母亲和小伙伴们在玉米清香悠长的香气中,幻想着未来。玉米成熟后,就要用背篓将它们从坡地上背回家,剥去壳,露出里面玛瑙般的玉米粒。这些玉米粒里,藏着一家人生活的指望。有的要磨成粉,成为一家人以后的口粮;有的要晒干了,用来喂鸡喂鸭;有的还要背到集市上去卖,换成孩子秋天的学费……

这片金黄的田野,滋养着这一方人生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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