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好久了,好像从来没有这样饥饿的感觉,是困顿加上昏沉让我神志不清吗还是无聊和慵懒在作祟,可我记得我是吃了饭的,早上吃了什么中午吃了什么晚上吃了什么,明明都是大米,是哪一年的庄稼就不知道了,是哪里一块田收割的我也不知道了,分明吃起来很糯很香,分明我现在都很饱,可是我为什么说我饿了?真是不好意思可能也是饿了。
说起这白花花的大米可比不上那白花花的银子,但是其实是比得上的。无论哪朝哪代,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时候你能用银子就餐还是用纸币做衣?实用之处是不可比拟的,但是价值确是大同小异。时代越来越好了,你看原来放牛的小孩,炊烟里的竹栅栏都走了,他们奔着钱财功名富贵去,他们在寻找饥饿,明明自己已经吃不下了。这让我想起来那湾稻田。
稻田是无声的富贵,它不能炫耀自己,还生怕被飞鸟啄得到处都是,吃些倒是不紧要可是遍地灿烂怪可惜,金黄一色本来是告诉田家自己熟了可以去告别饥饿落个收成,谁知道引来些个鸟雀野货,都是饿了啊本来无罪过的何必埋怨它们,埋怨他们干啥呢?它们是自己会种不去耕耘吗?它们是好吃懒做挑拣不剩吗?咳!不是的啊,他们饿了就觅食,在不长不短的生命当中只凑够了每天需要的生活,没有心机去偷藏没有打算去造祸,他们群来群去完全是相互扶持的快乐,他们知道什么能吃,什么能让这一顿不饿,瞅着机会可能还是下一顿,生命里哪来这么多恩赐啊,终于不用终日野火烂果地吃,其实他们心里感恩着呢。他们也以为这是神的安排是自然的馈赠,多少有些农民的辛勤。
我们不能怪七怪八,不要总是抱着满打满算的心态去筹划,有很多可能是应该放在不可能里面的,只有吃下去饭自己感到满足自己感到幸福那才是耕耘最终的收获,其余的,或者得不到的,它只是在回报另一部分的守候,人的耕作和管理只能配上这点收获它心里一直有数。
它饿了,它听大自然的声音,我们饿了,也听大自然的声音,它告诉我们,水稻上密密麻麻的飞蚊其实是蛤蟆的失职,水上碧绿碧绿的浮萍其实是浮游的懒惰。我们不知道啊,我们看到的只有水稻只有根苗粗壮的水稻啊只有颗粒饱满的水稻啊,我们宁愿每一支水稻弯下腰的时候用手扶着用伞遮住,可惜见不得他被其他迷惑啊。我们于是开始无情蛊惑自己。用农药也好化肥也罢。催啊,急啊。那明明是我们满眼的期待啊。
终究是饿怕了,可能是老一辈糟糠树皮吃怕了,看不到油水的一日三餐不是满足于有些盐味,能含在口中才叫生活啊。我们并不能理解生活是什么,因为它在现在或许以后它都只能是一个词语,一个再生动也演不出来的词语。以前它裹含辛酸的滋味。现在都是甜甜的,有的生活也忘了祖宗的训诫。我们谁都不能怪啊,都是错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