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办护照,等车途中瞥见一老叟。把一根粗细均匀的竹竿当扁担,一头挑着竹刷子,就是家里自己编织的那种,用来刷锅的,另一头挑着一个蛇皮袋子,里面好像是一个盆。好想上去和他攀谈几句,问问他这些竹刷是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编的,编的时候会不会把自己的手刺到,再问问他卖了几个出去了,赚了多少钱,还想问问他怎么一个人来城里打针,手背上的消毒棉还没有取下来。然而最终也没有攀谈的勇气,恐别人觉得我热情过头,不怀好意。
老人带着一顶帽沿已开线的毛绒帽子,穿着厚重的棉袄加一个我们这里叫闷子的深蓝色耐脏衣,脚上的鞋子干净如新的一般。老人应该和我姥姥(爷爷的父亲)一样爱干净。
其实看到这个老人,我心里想的更多的是我已故的爷爷,壮年的父亲,健在的姥姥。以前总是特别内疚,因为没有多多陪伴爷爷,看到刚刚这个老人,突然又释然了不少,爷爷一个人打针的时候特别少,基本上都是姑姑和爸爸陪伴在身旁,没有像这个老人一样一个人求医,一个人坐车,一个人回家。壮年的父亲,我必须要做到他需要我就在,不让他一个人求医,一个人打针。健在的姥姥,只能常回家看看他,就像他一直和我们这些晚辈说的一样,我不要你们的钱,只想你们多回来看看我。
记于2016.1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