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岁时,有一个深秋的晚上,我在院中看到,月明星稀,凉风习习。正巧,那天老师没布置家庭作业。全家刚吃过饭,父亲要我同去砍高粱根。我也乐意去体验劳动的滋味,蹦着应承。但是,那晚发生的事特恐怖,象警钟,提醒了我的一生。
父亲从陪房找出两把锛铲,让我扛着。我披着月光,跟着卷烟吸的父亲,匆匆在土路上行走,月亮把两人的黑影拉得老长,觉着怪怪的。
到地头后,满地清寂,凉气袭人。别人家的茬根,白天已创完,只余条条垅垅虚土。我家的六行直立的高梁茬根,行行棵棵排列有序。地面上,还有少量的杂草和高粱枯叶,沙沙吱吱地轻响曼舞。
队里按人头给每户分几行,刨出净土晒干后,烧锅做饭。
我没干过农活,父亲管两行,我管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