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咳咳咳的声音,实在是让人不知如何是好,想用棍子敲一敲窗子想让它飞走,可是它敲一敲窗子看一下我,似乎没有想离开的意思。尝试着把窗子开了一个小缝,它也示意性的向缝这边挪了几步,让后继续咳咳咳,让人不知所措,打开窗子后透过窗子发现,它的酒红色羽毛上夹杂着些许黑色的羽毛,层次清晰,眼睛像一个闪亮的珠子,褐色的眼珠中间有一圈金黄,让整个眼睛显得更加有神。
透过铺满雾气的窗子实在是无法观察到原来它的毛是如此有光泽,蹭着些许的灯光显得如此闪亮。让人实在忍不住想去触摸一下它的羽毛,就是在那一股劲和好奇心的促使下,把窗子的缝开的更大了,够手和胳膊伸出去的宽度,但就不敢再开的更大一点,好像生怕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暖气呲溜的都给放走了。
但是又担心手伸出去的动作太大,把它给吓跑了。静悄悄的,但是它也没有做出惊吓状,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继续咳着它的玻璃,眼睛任然直勾勾的看着我。在手触摸到它羽毛的那一刻,没有感觉到柔软,而是稍微有点扎手,视线不好,摸到了翅膀上的羽毛。它自然是感受到了我的动作,不留意间它已经从刚才的位置挪到了窗缝的位置,我与它从隔着玻璃的四目相对,变成了直接的四目相对,我是紧张的,因为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其实也觉得好笑,一个无所不能的人居然会害怕一只体积上小很多倍的鸟,实在费解。
随着接触的时间变长,我的戒备心逐渐放下,窗子的缝已经是它完完全全的暴露在我面前,在灯光的照射下,感觉是如此灿烂,像阳光下的一束光,让人突然觉得眼前一亮。窗子被打开以后它没有可以咳咳咳的地方,就低头咳咳咳仍然可以发出的声音的窗台,那声响现在觉得反而像在键盘上敲字的声响。它是在想表达什么吗?观察它的过程中,它已经扑了两下翅膀越过我与它的最后一层界限——窗衬子,进入到了窗子内部的窗台上,在和它接触的这一个小时里我已经放下了戒备,反而对它越来越好奇。咳咳咳的声音依然在房间里回荡,我已经被从缝里飘过来的冷气吹得不知道打了几个哆嗦,为了防止暖气跑的更多,赶紧将窗子给关上。它从窗台上又扑了几下翅膀就从窗台上跳到了床前面放着电视的桌子上,木头的桌子,从墙的一头一直延伸到房间的另一头墙,上面除了摆放着常用的电器,微波炉、面包机,电视机、收视器等现在又多了一个外来物,反而觉得热闹多了。整个阴冷的房间突然间好像多了些许生气,不仅仅是在它酒红色的羽毛映衬下,还有那时不时发出的咳咳咳声。
穿着毛衣,坐在床上离它最近的地方,看着它,从进房间来以后它已经不盯着看我,独自在桌子上踱步。走了一会,看了一会还是觉得好冷,就不愿意坐在床边,赶紧钻到被窝里,实在也不知道它到底要干什么,就不太想理它了,虽然时不时它仍然会在桌子上搞出点声音出来, 我就看它一眼,不然就低头看着电脑上搜索关于这个陌生城市的攻略。房间里突然多了这个小东西以后反而觉得不是那么孤单了,虽然目前好像除了眼神交流而无其他。
室内的温度逐渐升高,躲在被窝里的我反而有点困顿,不一会又歪着头靠在枕头上迷糊了过去,手搭在键盘上,迷魂状态下感到有东西扫过手背落在键盘上,打了个哆嗦,它直勾勾的看着我,有了刚刚那段时间的接触,让我觉得不那么害怕,反而可以更近的观察它。它也对我不那么害怕,用手抚摸它的头颈相接的那个地方的羽毛,还是挺柔软的,它也就是突然有点不适的摇了下头。然后看了下我,头就扭向屏幕那边,那灰黑色的嘴在ENTER键上咳了一下,本来已经进入休眠状态的电脑,又恢复成了工作状态。
咦,神了。以前只知道鹦鹉倒是会学人说说话,但是对于这只会电脑的鸟,还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它是碰巧打开了电脑,还是真的如此神奇,人一下子都清醒了很多,很好奇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躲在被窝里,靠在枕头上,眼睛盯在屏幕上,等待着它神奇的表演。
咳咳咳,它不知道在电脑上又触动了哪几个键,电脑突然出现了一个身材略宽,穿着灰色外套的女人,低着头在厨房里清理着垃圾,还看不清脸,但是通过体形和衣服,基本上就能判断出这个女人就是苏菲,她把垃圾袋从垃圾篓里提了出来,打了个结提起来抬起头,就是苏菲。透过屏幕还能看见素面背后的墙上的鈡,时间显示的还是8:30,窗子外面明亮的天,基本可以确定这会是早上时间。整个厨房里就看见了苏菲,没有看见其它人,安静的早上,窗外的鸟叫声,让人觉得十分安祥。苏菲把两包垃圾放在了垃圾篓旁边,又将新的袋子套在了垃圾篓上,洗了洗手,将冰箱里的食物拿了些出来,简易的加工了一下,到了两杯牛奶,就走到厨房正对面的门口敲了敲门,回到厨房的餐桌上,开始享用她的早餐。从那个门里走出来一个老人,走路不太稳,脑袋略微有点歪,靠在一边的肩膀上,不太轻松的挪动着步子,缓缓的走到餐桌这边,苏菲起身把凳子给拖出来,然后走过去搀扶着老人,将他扶到餐桌边,然后将他在椅子上安置好,放了块小毛巾系在老人的脖子上,并将汤匙放在老人的手上。然后她在回到她的位置坐下,继续她的早餐,吃一口抬头看一下老人。老人虽然吃的有点费力,但是也没有发现有什么愁容,应该是长时间的适应了这种方式,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太方便的地方。
苏菲吃完饭以后,就起身在身后的水池里收拾早餐使用过的餐具。老人手脚不便依然用不太通畅的动作吃着他的早餐,苏菲把除了老人正在使用的餐具其他的餐具都收拾好后拿了一个灰色花纹袋子就出门了,阳光透过窗子晒在桌子上,老人的手虽然颤抖,但仍然还能将碗里的麦片喂进嘴里,对于他来说不失也是一种成功。
苏菲出门后,提着灰色的袋子沿着房子前的马路大概走了十来分钟,走到第一个十字路口,向对面走了过去,马路对面的墙上老远都能看见一个绿色的苹果记号,此苹果非彼苹果,但是目前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在电脑屏幕上,烁然看见一只红色的鹦鹉鸟从苏菲的头顶经过,又停在了十字路口对面的树上,红色虽然在蔚蓝色的填空下显得如此耀眼,但是似乎苏菲也没有注意到头顶上飞过的这只意外之物。
顺着苏菲的脚步和红色鹦鹉鸟停驻的树往里看去,一个门厅赫然出现 在眼前,右手边门口的柜台上摆满了红红绿绿黄黄的糕点,左手边的AS 超市出现在眼前,同宗的面孔,口里说着不太清晰的也不知道是哪国语言,但是依然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虽然她们都面无表情也不带笑。柜台上的商品看起来都那样的熟悉,包装背后的说明上也都被本国文字的说明给覆盖。门厅正对面就是那个有着绿色苹果标记的超市,门口停靠着的手推车,很明显就暴露了它的真实身份,相比于门口的AS超市,实在是霸气太多倍。但是苏菲在进入门厅后,反而没有进入绿苹果超市,而是来到了AS超市。在AS超市里小而全的柜台上挑选了几瓶黑色的东西,装进她随身携带的灰色花纹包里,快速而精准的动作就可以看出她对这个地方的物品摆放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苏菲拿了那几瓶黑色的东西结完账就又回到了房子里,红色的鹦鹉鸟早就已经回来,在厨房窗外的树上,厚厚的树叶其实将它隐藏的还是挺深,不太容易让人发现。虽然它那一抹酒红还是挺显眼。苏菲将刚买回来的装有黑色液体的瓶子,放进了她放东西的柜子,刚刚吃饭的老人已经吃完饭,碗筷放在水池,由于有着很明显的记号,苏菲一眼就能辨认出这是老人刚刚吃完饭碗筷,她就用飞快的速度将碗筷清理干净,然后回到她的房间。
拥挤的东西将本来就显得特别狭小的房间显得更加狭小,也就在一张方桌前后左右有着不足60公分的通过的道路,老人坐在一个竹藤椅上,上面垫着厚厚的毯子,前面放着一个收音机,里面放着听不太清的话,老人静静地坐在那闭着眼睛。房间门口的右手边的柜子里面放着一个全家福和一个男人的单独的照片。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在这个房里见过的一个男人,眉眼间和杰克有几分相像。苏菲坐在小方桌前玩了一会手机,然后起身给老人倒了一杯水,再把柜子里的照片拿了出来,用一块小方巾稍微擦拭了一下,盯着它端详了很久,实在无法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是眼角不自觉的流出的泪水,似乎让人不太忍心去揣测照片背后的故事。全家福的照片,有两个老人,其中一个是坐在那听广播的老人,那会神采奕奕,虽然也是头发花白,但是实在无法和现在歪着头坐在那的老人相提并论;老人身边还有一个涂着口红画着精致妆容但也同样头发花白的老奶奶,两个老人头依偎在一起,那幸福满足的笑着。
照片里面还有一个男人,精神饱满,健硕的身体,与旁边身材苗条,画着精致的妆容的女人显得是那么的相配,五官恬静,带着甜美的笑容,依稀中可以看出与苏菲有几分相似,但是和现在体型肥硕的苏菲又实在不太能联系在一起,他们前面的小男孩,带着棒球帽,十分顽皮的站在两个老人的凳子上,被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扶着,照片里是那么的祥和和幸福。小男孩眉毛边上的那颗黑痣就可以十分确认出他就是杰克。可是男人呢,老奶奶呢?这个幸福的家庭,至少照片里看起还是让人十分羡慕。可是房间里的这个老人,苏菲,杰克,实在是无法和这个照片里的幸福联系在一起。虽然和我聊天的时候依然可以看出苏菲是一个快乐,开朗的女人, 杰克也是一个开朗的大男孩,可以在他们的之前的生活里到底是经历什么,然后让我们在这个随处都可以闻到霉味的房里相遇,虽然让人有点好奇,但实在不可能张口去询问,只能淡淡的叹气人生的无常和不可估计。
红色的鹦鹉鸟在电脑enter键上不停的咳咳咳,时间过得飞快不一会就到了转钟的时间,它突然就停止了它持续的动作,好像很听话的又飞到了房间的窗子旁,但是天气太过阴冷,所以我把房间的窗子给紧闭,它试图用它的弯钩嘴去把窗子打开,但是发现做不到,所以就放弃了,很听话的飞到了床前的桌子上,也不再用它的嘴去啄那张桌子,就呆在桌子上,我也实在困得不行,但是脑袋被突然出现的故事又陷入了沉思,想着想着就歪着头靠在枕头上昏睡过去。灯依然亮着,红色的鹦鹉鸟站在桌子上不知道自己是多了一个侍卫,还是多了一个朋友,但是到达的第一天都让人觉得脑容量大的让人觉得太过离谱,发生的事情也让人觉得不太合乎正常的逻辑,那个和蔼可亲的乐观的苏菲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呢,实在让人感到有点伤感,却又无从聊起。也许只是这只莫名其妙的鸟给我编织的一个梦吧,我想应该就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