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的奥德赛 第三章 信徒 (二)

在惊讶之余,我本能地环顾四周。女王是谁?在哪?没有,到处都没有,难道只是那幅画像?当我再次将注意力放到那个年轻人身上时,他正在用恐惧而又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谁,没错,是薇薇安,我反复几次确认着,结果都是一样——他看的是薇薇安!为什么?我思索着,一种不详之感油然而生,就在那一刻,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再一次回头望向那幅石碑上的画像,我记起了初见画像时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毫不犹豫的转过头来,这次不在注意那个青年,而是将视线转向了薇薇安,她一脸尴尬的样子,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看起来“精神失常”却又楚楚可怜的年轻人,于是她转过头望向我寻求帮助。这下我看清楚了,比以往的都要清楚,的确很像,的确。

“他这是怎么了?我该怎么办?女王又是谁?”薇薇安开口了。

“难道不是你?”我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但很快我便意识到这样不妥。

“我?!”薇薇安睁大了眼睛望着我,从中我能看出惊讶以及惊讶背后的愤怒与失望,“女王?你说我是女王?你和他一样疯了!?”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尽管我说的是事实,但我还是为自己这种针锋相对的话风而感到自责,然而我却并没有缓和气氛的天赋。

“你……你们……都是疯子,都是!”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薇薇安生气,即使是我把刀弄断的时候她也不曾如此,薇薇撂下话便转身走开了。

“女王别……千万别生气,都是我的错……小的该死……”薇薇安这一转身,这边的小伙更加歇斯底里了,他甚至准备往薇薇安那爬过去,不过我抢先拦住了他。

“冷静一点,听我说。她不是什么女王,也许很像,但不是。我们是因为海难才来到这里的。”我用手按住他的肩膀,用最简洁的语言解释着。年轻人挣扎着,但瘦弱的身躯在我面前毫无反抗之力,他无奈地听完了我的话,随后便平了下来。

“原来是这……这样。其实我也没有见过女王本人,只是那画像……太像了,所以……这不好意思。”年轻人结结巴巴地说着,此时的他又好像是一个怕羞的小姑娘,这一惊一乍的性感真是让人受不了。

“既然都解释通了,那就算过去了。对了,我叫亨利。”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会需要我来圆场,我仿佛都看见了自己僵硬的笑容,于是我很快转过头去:“那边的女士是……”

“叫我薇薇安就可以了。”薇薇安抢着说道。

“我叫杰克,请多多指教。”年轻人腼腆地笑了笑。

尽管只是巧合,但“杰克”这个名字还是在我平静的心底溅起了小小的涟漪,“真是个好名字。”我喃喃自语着,不过这话似乎被那年轻人听到了,他马上询问我说了什么,我只好搪塞道“噢,是这样,你看我们俩是初次到这,行李和食物都没了,你看……”

“我想我应该可以带你们到村子里。我想村长应该也很想见见这个……这个姐姐。”年轻的杰克没有任何犹豫就做出了回答。

如今我终于知道一个人瞬间变得高大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因为现在的杰克在我眼中就是如此。于是杰克就带着我们离开了那石碑所在地。

“那个刚才你称我为什么,‘女士’?那不是用来形容上了年纪的女性吗?”走着走着,薇薇安冷不丁地在我耳旁轻轻地说着。

“当然不是。这都是谁教你的?你猜学了几天的语言啊。”我反驳着,尽管我明白她说的不完全错误,然而现在不是和她讨论单词语法的时候。

“是吗?我记得海……呃,没什么,没什么。”薇薇安欲言又止,尽管我知道那个没说全的名字是什么,但我依然对薇薇安的做法感到欣慰,同时也为自己的拙劣的口才和情商感到自责,不过还好此刻我们称之为“希望”的东西正在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光芒。

在杰克的带领下,我们终于第一次真正地踏足这片未知的土地。马路平整开阔,但却没有看见任何车辆甚至行人,两旁有不少用栅栏围起来的土地,不过无一不是杂草丛生。之前在崖壁上看见的房屋建筑,如今也有机会近距离观察,不过并不是如想象中一样,不但无人居住,而且看上去已经荒废很久了。这段路比我想象中的遥远,而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的终点也并不是这片广阔的平原。



压马路之旅在中途就结束了,一个转弯,我们离开了平坦的道路,杰克再一次将我们带入了树林,而在树林的入口处我们又再次看到了那连成串的彩旗,这次它们不再像之前一样中途消失,而是一直带我们来到了目的地。夕阳下,望着那阶梯状的农田和房屋,我才意识到我们原来一直都在山脚下行走。

经历了平原的凄凉景象,到了这里终于有了点踏实的感觉,不过放着平原不要,选择在这小山丘上定居,实在是有点舍近求远的感觉。更奇特的是整个村子周围有一圈类似于栅栏的木桩,木桩上均匀地插着一些类似于火把的东西,但它们不发光只冒烟,一种似乎无味的烟。不过这些奇怪的地方并不能阻挡我们疲惫身躯对床和食物的渴望,而杰克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于是先我们一步跑向村子的大门与守卫交涉。不过似乎并不顺利,看得出杰克在于其中一个守卫争执着什么,继而开始互相推搡起来。杰克那瘦弱的身躯自然不是他对手,走在后面的我们都有马上跑过去的冲动,我甚至听到了薇薇安抽刀出鞘的声音,不过这一切并没有发生,因为那守卫率先一步走了过来。那守卫看上去简直就是大号的杰克,而他手上拿着的长长的家伙,我要是没在历史课本中见过,还真不知道这也是枪,而这所谓的枪又比课本中的要简陋许多,与之相比,我口袋里的小家伙简直就是件艺术品。

守卫并没有很快接近我们,因为不依不饶的杰克有追了过去,这次双方的争吵愈加激烈,不少村民都好奇地望向这边,眼看杰克要再一次的被甩在地上,远处一个响亮有力的声音制止了这一切。

“住手,他们都是村长的客人,不得无礼!”一个穿着白色布衣的中年女子从远处走来。

守卫顿时停了手,一脸的疑惑,“可他们是从外面来的人!”

“当然是从外面来的,圣女大人怎么可能会像我们一样呢,自然是从未知的地方而来。”女子严厉地说道。

“圣女?”守卫惊讶地望向我们,然后眼神停留在薇薇安处,随后好像明白了什么,低着头灰溜溜地走回了大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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