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六二五七马兰开花二十一”
“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坐飞机;你拍二我拍二,两个小孩书小辫儿;你拍三我拍三,三个小孩爬小山......”
有时候,午后的阳光就是有一种魔力,可以将时光推回到那个同样有阳光的午后,同样有阳光的庭院,同样有阳光的石板凳上,颇有些触“光”生情的意思。要说童年是哪一段记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没有标准答案,却也各有各的颜色,是湛蓝、是绯红、是嫣紫。
谈起童年,总有些意犹未尽。它没有突然而至的感觉,像是岁月的羽化,于不觉中将我点染,因为来得无知觉,待感到了它的存在,却有些许茫然。
自记事起,我们家有四口人,父亲母亲祖母还有我,住在谈不上装潢的房子里,门前有三颗大松树,后面带着一个庭院。庭院中没有簇拥的花朵,只是摆着很少使用的大物件和一个火炉,每每到了年关,全家聚在这庭院里炸年货。祖母生火,父亲调料,母亲帮忙,我等着吃,这大抵是我对这庭院最美的记忆。这样的生活平凡得常见于巷陌,却也甜到心坎儿。大院里,一群年龄相仿的伙伴,两条大长石板凳,猝不及防的童年就这么开始了。
要说儿时玩过什么新鲜玩意儿,现在想想,比起遥控飞机、乐高拼图、智能代步车,无论是钢铁陀螺、闪电悠悠球、最全游戏卡片、彩色弹珠,哪一个都是完败。至今我还很清楚的记得,儿时的我因为阿凯有一整套集齐的游戏卡片馋了一整个夏天。许多年前,这些都是“炫耀”的资本,是连做梦都想拥有的“游戏装备”。大院里的小伙伴时不时带来个稀奇物件儿,够我馋好久。幸好,父亲变出的一辆运动型自行车给了我莫大的满足感,当那辆大红色自行车被我推出家门时,我断不会承认,小伙伴们惊艳羡慕目光彻底取悦了我的炫耀欲。凭借此物,小伙伴们自觉听我指挥,时至今日,我还不忘感谢儿时父亲的慷慨大方让我体验了一把当孩子王的感觉。新鲜感过后,并肩坐在石板凳上,喝上一杯凉果汁,跑回家放好杯子,从罐子里扣出偷偷存的硬币去阿黑家店里买上一个大大的菜饼,可谓是心满意足。
终于,所有的玩具被我们玩了个遍,我们开始涉猎自然领域,于是乎每天放学后,第一件事就是拿着铲提着桶,带着《昆虫大全》,放出挖遍所有昆虫,识遍所有昆虫的豪语,动手挖遍大院的各个有土的角落,紧随其后的是《植物大全》。不难想象,那景象是何等的满目疮痍。等到大一点,基本字认识差不多以后,《皮皮鲁和鲁西西》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而有限的零花钱,让我们不得不凑钱买上最想看的一本,然后轮流看。后来不知是谁发现街头角落的一家旧书屋,于是乎我们便租旧书看,即便这样钱也是不富裕的,可神奇的是我们追完了所有的系列。接着就是一星期一期的《故事大王》,现在回想起来,真正爱上文字也就是那一年吧!
再后来,生了场大病,来势汹汹,不可阻挡。记忆里的那段时光,我平均每两个星期就要去医院做检查重新拿药,祖母每天在家翻着医书,抓药煎药做药膏。只要推开家门就可以听到庭院里的研磨声,闻到刺鼻的药味,看到祖母坐在小板凳上守着炉子,一家人就这么熬着、坚持着、乐观着。我永远不会忘记,在做确诊检查的前一夜,铮铮坚强的父亲担心的红了眼眶,所幸苍天眷顾,拿到报告那一刻如释重负,终得痊愈。
接着人生第一场分水岭考试如约而至,为了上初中方便,全家搬离了大院,我的童年也随之结束。多年后,路过曾经的大院,远远看到阿黑家的饼店,莫名的舒了口气,我想,最爱的味道还在。
葛亮在《小山河》中写过一段话“无论古今,再浓厚的小说,最后感动我们的,往往是及其细微的东西--一句话,一个远景,甚至只是一张脸。因为我们终日浸泡于其中,与之相守相知,而当他们转化为文字,如同针芒,让我们在阅读的激流中,无所回避,触动不已。”现在的我颇有点这感觉,搬离大院已经十年,我们都已长大。十年,我已二十有一,很庆幸因为有了文学的存在,童年的轮廓愈发清晰、丰盈;更庆幸我的童年被幸福外壳包裹,让我可以勇敢的披荆斩棘,快乐无忧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