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孤独⑧别错过机会,人生比你想象的要短

前言:上一章讲述了布恩迪亚家族第二代的阿玛兰妲在大彻大悟后平静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讲述了第五代的雷梅黛丝可悲可叹的命运;讲述了第四代双胞胎兄弟中的阿尔卡迪奥第二在工人罢工事件中的遭遇。

阿玛兰妲迟来的领悟让她摆脱了怨毒的羁缚,终于回归本真。

梅梅这一朵芬芳扑鼻的花朵在不幸福的原生家庭、在母亲的严苛中凋萎。把美好的东西撕裂开来,摧毁给人看,这就是悲剧残酷的地方。

经历了白色恐怖的阿尔卡迪奥第二找到了安宁的所在,从此摆脱了所有的恐惧。属于他的战争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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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暴雨时期

雨下了四年十一月零两天。

为了对抗烦闷,奥雷里亚纳第二投入到家里各处的修缮活动中,他的肚子像皮袋泄气似的瘪下去,整个人不再那么臃肿了。

他忙着各种需要应付的琐事,直到有一天下午坐在摇椅上望着早至的暮色,想起佩特拉却毫不动情,才意识到自己的衰老。雨水令他远离一切情欲的冲动,代之以清心寡欲的平和。

由于费尔南达偶一疏忽,小奥雷里亚纳跑到走廊上,被外祖父发现了身世的秘密。他给孩子理发,穿好衣服,让他不再怕人。他拿出梅梅卧室的英语百科全书翻给孩子看。

很久以后,他才想起到佩特拉家看看情况。牲畜都已死光,只剩下马厩的瓦铄间一头瘦骨嶙峋的母骡。

佩特拉老了,瘦得皮包骨,再没有情欲的激情。

奥雷里亚纳第二回到家,妻子提醒他谷仓里只剩下六公斤咸肉和一袋米。

随着谷仓的存粮日渐匮乏,费尔南达的怨气与日渐长。偶尔的牢骚,少见的怨言,爆发为势不可挡的洪涛。她在整个家中游走,痛诉满腹的哀怨。

奥雷里亚纳第二耐着性子听了一整天。午后他坐在长廊里,费尔南达也追到那里,刺激他,折磨他,没完没了的围着他嗡嗡叫。她不清楚自己的唠叨所蕴含的可怕力量。

奥雷第二按捺不住了,他有条有理的发泄怒火,把家中所能砸的东西砸个粉碎,随后出门至午夜前回来,带来了粮食。从那以后家里再也没缺过食物。

暴雨时期,乌尔苏拉的头脑沉浸在极其荒唐的混乱状态,把当下错认为永远的久昔。他与祖先谈论自己出生前的往事,为他们带来的消息高兴,并为比他们晚逝者难过。

他与亡灵的交谈中总会问起有谁在战时寄存了一尊真人大小的圣约瑟石膏雕像,等待雨季过后来取。

奥雷里亚纳第二使出一切探问和狡计,企图从他口中知晓财富的埋藏点,但是都没能得逞。他干脆雇人在前后院子进行挖掘,却没找到任何类似金子的东西。他又一头钻进满是枯枝败叶的齐颈深泥坑中,把花园的土地捣弄了一遍。

最后希望都已破灭,探索的激情耗尽了他身上残存的脂肪,渐渐恢复了昔日与孪生兄弟的酷似,包括那漠然孤僻的神态。

佩特拉仍努力撑起门户,她遍寻自己内心,寻找能够助她战胜不幸的力量。她怀着怒气发誓要重新挣出被情人挥霍、被暴雨吞噬的财富。

她准备重新经营彩票生意,资本是她卧室中那头瘦得皮包骨却精神抖擞,被她用怒气和棉布、床单、地毯等喂养的母骡。

次年六月,雨水开始减弱,一个星期五的下午,一轮砖红色的太阳照亮世界。马孔多满目疮痍。

此后十年中滴雨未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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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乌尔苏拉之死

暴雨时期,乌尔苏拉有一次告诉孙子,她等雨停了就要死。

暴雨过后的八月,她难得神智清明,难过的发现自己整整三年都被当作孩子们的玩具。她离开了床榻,重新投入家庭生活。

她那不可战胜的心气成为她在黑暗中的引导。她无需双眼就发现花圃都已毁于大雨和奥雷里亚纳第二的大肆挖掘。家中从墙壁到地基处处开裂,弥漫着一种听天由命的悲戚氛围。

她受重振家业的热情驱使,绝不肯将任何隐蔽的角落留给虫子。她打开梅尔基亚德斯的房间,发现了仍在研读羊皮卷的阿尔卡蒂奥第二。

他的牙齿长着绿色的苔藓,双眼木然。

“你还能指望什么?”面对乌尔苏拉的谴责,阿尔卡蒂奥第二喃喃道:“时间过得很快。”

“话是没错,”乌尔苏拉说:“可也没那么快。”

她意识到正在重复和当年上校的对话,再次在战惊中证实了时间并没有像她刚刚承认那样过去,而是在原地打转。

家里按费尔南达的吩咐大门紧闭,这让乌尔苏拉很不满意,但她已太老,活得太久,无力重现小动物糖果时代的奇迹。而她的后代中也没有一个继承了她的坚毅与活力。

乌尔苏拉又再一次陷入迷糊。她常坐在床上喃喃自语,迷失在亡灵的迷宫里。她将过去与现实完全混淆。她日渐一日越发瘦小,变成胎儿,变成木乃伊,就像一个刚出生的老妪。

乌尔苏拉开始一场持续两天多的祈祷:不要让红蚂蚁毁掉房子,不要让黛丝照片前的长明灯熄灭,不要让布恩迪亚家的人近亲结婚生下长猪尾巴的孩子。

乌尔苏拉死在圣星期四一早,活了一百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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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死一般的孤寂

乌尔苏拉一死,家里又陷入荒废状态。费尔南达闭门幽居,严格遵循娘家教导过着活死人生活。

德拉·比达浑浑噩噩的度过孤独的晚年时光,每日给家人准备所需的少许食物,几乎把全部精力都用来照顾卡蒂奥第二。

费尔南达把小女儿阿玛兰妲·乌尔苏拉送到私立学校,但连公立学校也不许奥雷里亚纳上。而且学校也不收弃婴。

小奥雷里亚纳由老祖母们照顾长大。他面容清秀,身材修长。当他渐渐步入青春期,费尔南达不允许他步入市镇生活,而他似乎甘守被囚的孤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变得难以琢磨。

没人知道从何时起,,他和阿尔卡蒂奥第二成了朋友。阿尔卡蒂奥第二教他读书,领他入门研究羊皮卷。

两人身处梅尔基亚德斯的房间,眼前都浮现出祖辈遗传的记忆。两人同时发觉屋内永远是三月,永远是星期一,于是明白了时间原来也会失误,因此分裂在某个房间里,留下永恒的断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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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贫穷时代的爱情

奥雷里亚纳第二与佩特拉重又经营起彩票生意。他走街串户兜售自己用彩笔所画的彩票,同时因陋就简的举行饕餮比赛。他又拉起了手风琴。

奥雷里亚纳第二的体重如今已减了一半。他脸上总带着无聊和疲惫,和佩特拉像一对欲望全无的老夫妻。他们因入不敷出而彻夜难眠,却总是把收入最多的一部分留给费尔南达,因为比起自己来,他们更在乎她能否过得舒适。

两人在暮年将至时又重拾青春时代的迷信,相信贫穷是爱情的奴仆。他们在无儿无女的多年相伴后疯狂相爱,奇迹般从桌上到床上都如胶似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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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双胞胎之死

阿玛兰妲·乌尔苏拉她开始在学业上显出聪颖和专注。奥雷里亚纳第二重燃起希望,答应按香蕉公司时期形成的惯例,送女儿到布鲁塞尔完成学业。

奥雷里亚纳第二在许久前每天醒来都觉得喉咙里打了个结,像想哭又强忍住的哽咽感。后来大到妨碍呼吸的地步,最后感觉像有一对蟹螯正扼住自己的咽喉。他明白自己快要死了。

他更卖力的干活。

“别错过机会,人生比你想象的要短。”

他突发奇想,拿被暴雨毁坏的土地来举行一场豪华抽彩。彩票一个星期内就被抢购一空。

奥雷里亚纳第二将所有的积蓄给了乌尔苏拉,这些钱足以支付她在布鲁塞尔的学业开支。

出发那天,夫妻俩一起到火车站送行。奥雷里亚纳第二追着渐渐加速的火车,同时挽着费尔南达以免她摔倒,这是自婚礼结束后两人第一次挽臂并肩。

阿尔卡蒂奥第二自大屠杀之后一直呆在梅尔基亚德斯的房间里。他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恐惧。

他和曾祖父一样,生活在一个比自己眼前更幽深的黑暗世界,那个世界牢不可破,孤寂无伴。

八月九日,阿尔卡蒂奥第二与奥雷在梅尔基亚德斯房间交谈,突然说:“你要永远记住,那是三千多人,都被扔进了海里。”

说完他一头扑在羊皮卷上,死的时候还睁着眼睛。

同一时刻,在费尔南达的床上,奥雷里亚纳第二也不用再忍受漫长又可怕的煎熬了。

德拉.比德履行了诺言,用菜刀砍下阿尔卡蒂奥第二的头,保证他没有被活埋。

两具尸体被放进同样的棺材,在死亡中重新变得酷似。悲伤的醉汉们把两人弄混了,各自下葬在对方的坟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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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本章讲述了乌尔苏拉和双胞胎兄弟的晚年生活和死亡,以及各代表家族第五、六代的阿玛兰妲·乌尔苏拉和小奥雷利亚纳的成长。

乌尔苏拉的死给布恩迪亚家族第一代划上句号。她一辈子勤勉务实,哪怕活到一百多岁,只要一息尚存就还在努力振兴家园。

奥雷利亚纳第二在得病后表现出的勤勉奋斗精神多么像他的老祖母。他忘记了病痛,争分夺秒的赚钱,为给女儿存足够的学费。父爱的光芒闪闪发光。

布恩迪亚家族需要更多勤劳务实精神来对抗懒散孤独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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