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生活在哪里埋下伏笔,又在哪里安排照应。
――墨墨
好久不见,一米。我的旧友。
任我用了全部的想象力,也不能想到,一个转身,你就在我的面前,我们面对面,只有,一个手臂的距离。
不过一个寻常的会议,语文中招质量分析会。年年有,今年也没有什么特殊。况且开学来的各种培训,名目繁多,哪里会知道上天,在郑州外国语中学的报告厅里,会安排这样一场突然的遇见?
我也不过是上了台子,拿着差旅单去询问,谁负责给我们盖章。我以为我会和平常一样,问完了,回到座位上,翻看领到的页子,《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资料链接,然后等待观摩课的帷幕拉开。我怎么会料到我没有约,你没有等,前缘就把我们送到了彼此的跟前?
那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推推眼镜:“一米?”我叫出来。也许是好久不唤,声音竟然有点生疏,有点滞涩,有点时空隔离太久的情怯感。我走近你。是你,一米,那个直爽开朗的一米,那个古灵精怪的一米,那个思维活跃教学有方的一米,那个为我写青鸟的一米……
你也吃惊,也许迟疑:“墨墨?真的是你,墨墨?”是我呀,是我呀!“你怎么这么瘦啊!刚才我就看到你了,还瞟了一眼,心想,这个人和墨墨长的有点像,但不会是墨墨。还真是你呀!”嗯嗯,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我,是我,我是瘦了,可真的是那个唯一的墨墨呀!
你等的人还没有来,我就蹭到你的身边,嘴像机关枪一样突突起来。博园,博友,博文;工作,朋友,家庭。太久不见,一肚子的话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头,又仿佛滑溜溜的丝线,任何一根扯出来,就牵出长长的话题,不绝于口。
真正的友情,就是这样,兜兜转转,一定会回来。不管联系与否,不管时光流转,再见面的一刻,一切和昨天一模一样。老友不朽,老巷不散,仿佛岁月的青竹板凳上,我们畅饮依旧。
合影,抑制不住的喜悦,赶紧分享给小雅。小雅亦为我们高兴,想必她正勾着小夏天的小手指,和她说:你墨白阿姨,和一米阿姨,在郑州偶遇了,就缺我们娘俩。是不是啊,夏天?我想着,夏天必和往日我瞧她时的那样,转悠着大大的眼睛,蹬着小腿儿,咧开了嘴角,朝着小雅笑呢!
想起那些年,在博园,一米啊,我们用文字,一唱一和,就连下面的留言,都是长长的,回复了再来留,留完了再来看,哪一次不是和博文一样精彩?那时候,从不在意写了多少篇,可新文一出,我们都闻风而来,打趣,玩笑,把日子过成了诗,把诗谱成了曲,把曲唱得满园蓬勃,流连忘返。
清晨起床,来瞧一瞧。夜深人静,还不肯睡。就像顽皮的孩子,拖延着时间,找着各种理由,不分散。我深深记得你的文,《博客是个学校》,在那里,颜色文艺气质浓厚,被班主任橄榄树提拔为宣传委员;翅膀因一首小诗深得语文老师喜爱,荣当了课代表;涛哥偷看金庸武侠上了瘾,被老师逮着降为涛弟,整天衔一根芦苇杆在嘴里表示不满和不屑;猪猪和乡巴佬,花下客结成三剑客,却因为一篇杂文有问题被同学青松和体育部长激情飞扬揍得鼻青脸肿;初荷得了状元,电视台采访把经验来分享;花光月影整天骑着自行车,跑的不见踪影;桃李,海纳,小雅,温婉若玉,竹林仙子,还有我,一干子小学妹,八卦着初荷的博客心,还妄想偷出来玩几天……
一米,你还记得我的留言吗?那是2013年1月28日,早上,我写到:没起床,抱着手机看的笑抽了,一米,快来给我端正嘴巴!那些美好的时光啊,就这个模样般,充满了笑,充满了闹,充满了期待,充满了爱。涛哥的博客山庄,你的博客学校,把整个的博园,演绎得美轮美奂!
好怀念旧时光啊!我们在小雅老家的河边,坐在垂在河里的柳树上,做柳笛;我们在河边开宴小聚,举杯畅谈,挽起裤腿跳进水里,相见欢;我们穿过密密的玉米地,话说菖蒲,遥看河对岸的蒹葭苍苍,惊呼着我们的“呼伦贝尔大草原”;我们登上青屏山,山上雾气弥漫,我吹乐乐的泡泡,天上飘着小雨,我们举着花伞……
忽一日,就像跑开了,我们各自折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忙碌着,机械着。工作的繁密,快节奏,把我们风花雪月的心,蒙了尘,渐渐迷失了宁静。文字少了,身影少了,话语少了,交集少了。仿佛一下子被大人拉回家,劈头盖脸一通批评,责骂自己落下功课已久,功课赶上之前,不准出门!忍不住心伤。
许是度过了那些如花如画的岁月吧,心境沉淀,再见面,心里哽咽。那些说出的,和无法说出的心事,都化作轻轻的风,远走了。留下来的,是我,和你,依旧依傍着,像当初,我们依赖彼此的时候,一样样……
好久不见。一米,我的友。
谁也不知道,生活在哪里埋下伏笔,又在哪里安排照应。就像今天,好久不见的今天,它,安排我们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