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洗头,忽然发现三十来岁的我,已开始有了白发,和老公说起这件事,老公只是打趣道,“你都三十多了,有白头发那不是很正常的事。”说到这里,我脑海中忽然浮现了我满头银丝的外婆。在我记忆中,外婆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她生了九个孩子。她很爱干净,一头白发总是用一个网套套起来,在面的头发总是规规整整,不会有一根头发丝飞扬着,额顶总会用一张白色帕子卷好包住整个额头,长大了才知道,是因为外婆生了太多孩子月子没做好,所以总是头疼,不能见风,才会用帕子包裹着。记忆中的外婆,很少笑,看起来总是一脸深沉,小时候总是想着玩闹的我,并没有深究,长大后,每次回忆起这张布满整个时光岁月的脸,忍不住想问问当初的我,为什么不多问问呢!
过年回家,舅舅的家门前,已不再是记忆中的模样,那棵陪伴我们长大了老槐树,已不知去向,向舅妈问起,舅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被你舅舅卖掉了。是啊,外婆已逝,舅舅舅妈已外出打工,独生子女的姐姐已经长大离家,老家只有过年过节才会有一丝烟火气息。
没有人的家怎么不会变模样呢?
家门口的树很多,唯一这棵老槐树,对于我来说格外的不同。这棵树并不高大,甚至顶端还被砍掉了,树桩处也坑坑洼洼,皱皱巴巴的老树皮摸起来分外硌手。但是我们又忍不住用小手沿着它的沟壑,不断划来划去,粗糙的质感摸起来痒痒的,乐此不疲。
但是印象最深刻的还属那一树槐花。槐花花朵非常细腻,白色的花瓣,数量很多,紧紧地挨在一起,每朵槐花里面都有一个细长的花萼,白色花瓣中的一抹淡黄格外特别,就像白云中的一抹黄霞,格外引入注目。每年五月份左右,那淡雅的花朵,清新甜美的香气,微风一吹,淡淡的味道,沁人心脾。像雪花般轻盈的花瓣,经过微风的抚摸,像一串串风铃在枝头摇摇摆摆。这时我们总会去一串一串摘下来,做成花环、手环戴着,伙伴们总会比试一番,看看谁做得最精致。有时我们也会换个花样来玩,比如我们会一把一把的把花朵扯下来,捧在手里,玩天女散花的游戏。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在飞舞的花瓣中传的很远很远,那时候的每一天都是那么欢乐、满足,好似从不知什么是疲惫。
现在,老槐树已经不知去往何处,曾经在老槐树旁熟悉的身影也归于尘土,曾经在槐树下玩闹的我们也长大散在天涯。时光能否慢一点呢?我们正准备着呢,怎么人生就要过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