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和六便士》:你是否有勇气做自己

看过的人都说,这是一部值得二刷的小说,我看了一遍,然后,又看了一遍。

小说的主人公叫斯特里克兰德,他是一名证券经纪人,收入丰厚,有迷人的妻子、英俊的儿子和漂亮的女儿。人设像极了我们身边的中年新贵,或者说,像极了我们自己。

稳定的工作,美满的家庭,人生轨迹如果向生命延展,未来的趋势理应是“最后,这对夫妇会过上有尊严、富裕的退休生活,受到子孙后代的爱戴。”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人间似乎太不值得。

于是,年界四十的斯特里克兰德,突然着了魔,抛妻弃子,放弃了旁人看来优裕美满的生活,跑到了巴黎。没有第三者出轨、没有生意崩盘,他离家出走只是因为他想学习画画。

在各种不可思议的行为中,斯特里克兰德辗转奔赴南太平洋的塔希提岛,把生命的价值全部注入绚烂的画布。这期间,贫穷的纠缠,病魔的折磨他毫不在意,后悔从来没有光顾过他的意识。最后,他死于麻风病,他在生命最后滞留的小木屋内完成旷世杰作,去世后不到十年,他的画作在巴黎走红,当初不值十个法郎的画作,卖到了几万法郎。

你会如何看待这样的人生?

有人说,“作者在小说中深入探讨了生活和艺术两者的矛盾和相互作用。小说所揭示的是逃避现实的主题。“但在我看来,主人公用自身经历向我们昭示了人生的根本意义,即,你是否愿意尊重并践行自己信奉的人生价值

荣格曾说,每个人在青年时期想要在社会取得成绩就要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可能是收敛个性,不得不限制自己去做一些能够受别人夸奖的事情,以完成在别人眼中我们的责任。我们每个人,似乎都是这样啊,在青年时期为了我们约定俗成的成功,放下兴趣,收剑个性,投入到为生活赚取生存保障的事情中。

但是,当有了一定的精神和物质积累,人到中年的我们,往往会产生一种危机:已经为世俗的生活打拼了青春,眼看四十加的年龄之后等待自己的是乏味的老年生活和死亡,究竟该怎么生活呢?这一世,我们的价值是自己想要的吗?我们内心的理想和渴望,都达到了吗?

斯特里克兰德想必也在无数个暗夜里,反复思考过这些问题吧。不同的是,我们还在求而不得和反复权衡中不知所以,而他,果断的决定“做自己“。

我想,这也许是小说最吸引人的精神结点。

而我们,也想从他身上找到这份勇气与力量。斯特里克兰德的回答道出了原委:我告诉你我必须要画画,我自己控制不了自己,一个人落到水里,他如何游泳,姿势好看难看根本没有关系,他必须挣扎出水,否则就会被淹死。”

这段话其实是斯特里克兰最真实的心声,也是他面对人生的一次自我救赎。他选择听从内心的召唤,不计后果的让人生重新启程,踏上一条未知的路。

简单而质朴的理由,因为信念和行动,变得有了力量。

也许,作者担心斯特里克兰德的形象与行为太过“小众”,为避免其“特例”的塑造,又设置了一些斯特里克兰德的同类人。

亚伯拉罕是一名主治医生,被人称为“拿手术刀的天才”,他被选定进入医院的领导层,他毫无疑问会青云直上,达到职业生涯的巅峰。在担任新的职位前,他希望去度一次假,当他度假的轮船在亚历山大港停泊时,他感受到某种天启,“一种美妙,自由的感觉,觉得回到了故国家园,当时当地,他很快就下定了决心,要在亚历山大港度过余生。”

就这么一个决定,亚伯拉罕放弃了人人垂涎的职位,在当地政府服务机构找了个小职位。多年后,当作者再见到他,发现“他谋得的职位非常低微,看样子他的生活也很窘迫”,但亚伯拉罕却说,自己从来没有后悔过,“我挣得不少,生活安逸,我很满足了。我到死也不会有更多的要求了。我过上了一种让自己心满意足的生活。”

还有另一个人物,布鲁诺船长和他的妻子,他们离开原来的生活,在包莫图斯群岛买了一个岛屿,一家人过着自在的生活。

从世俗的意义来看,斯特里克兰、亚伯拉罕、布鲁诺船长都是失败者,可是从人生价值的角度看,他们活出了自己的精彩。因此,我们也理解了作者为成功所下的定义:“取决于你对生活赋予了什么意义,取决于你对社会应尽的义务,取决于你对自己有什么要求。”

从小说里还能发现一个共呜,当死亡降临时,这些按自己内心的理想和需求生活的人,才会像斯特里克兰那样“他愿意拥抱死亡,因为他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

小说的作者是英国小说家威廉·萨默赛特·毛姆,毛姆对于中国读者来说,并不陌生,在西方作家中,毛姆的小说一直排列在最引人入胜之列。

但哪一部都比不上《月亮与六便士》能引发我对作者的微叹:小说成书于1919年,那个时代的毛姆竟然能敏锐地意识到未来100年后人们的生活状态。你、我,他(她),哪个人不曾在理想与现实的两难中有过挣扎。

当我们陷在每日的忙碌中偶然审视内心,会被不经意的提醒:“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远方的诗和田野”,当我们罗列每一年的新年计划,也会退一步自省“诗和远方,得有米粮”。

生活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道有两个答案的单选题。

每一个负重前行的中年人,心中想要的生活与现实需要的责任似乎永远是一对矛盾,所谓的中年危机又何尝不来源于内心对时光的恐惧以及对自身价值的质疑。

《月亮与六便士》不仅从题目上给了我们理想和务实的思考,更向我们昭示了不同选择的人们所经历的人生故事。

至于我们,不如,勇敢一点,尊重内心的渴望,去做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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