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里,花朵,一片片,一瓣瓣,像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到女子身边,让人想起“素手捻来花瓣雨,千年穿越任纵横”的诗句。
悦目的色彩美里,女子惊喜的神情,在头发细腻轮廓的衬托下,好似从花瓣中照见了自己那渴望自由的灵魂。她是否在感慨:灵魂或许真是有的,不知道何时它就跳出自我的藩篱,和天地万物相融相生。
张爱玲说:“八岁我要梳爱司头,十岁我要穿高跟鞋。”小女孩总是盼望长大,那时她不知,时间给予的东西如纤细的腰身,乌亮的秀发,早晚有一天它会悄无声息地再收回去。
然而,真正性感的女人,未必姿色撩人,却定有一枚自由潇洒的灵魂,足以对抗岁月。
法语中的“她elle、他il、她们elles、他们ils”,从读音到写法都不同。“elle”通常指代美好的事物,“il”指代一般或负面的事物。女人是什么?通常的答案来自生物学意义。波伏娃则说:“女人不是天生的,女人是形成的。”
波伏娃把自由置于一切之上,19岁时,她就发表了个人“独立宣言”,宣称“我绝不让我的生命屈从于他人的意志”。她认为,人没有天定的本质,也没有宿命,他要成为什么,取决于自己的“介入”。这份自由既是最重的负担,也是最好的礼物。
《情人》,是杜拉斯在70岁那年写成的。时光并没有让曾经的情欲褪色,生命最初的激情依然闪闪发光,浓缩着生命自由的终极体验。杜拉斯曾对女友说:“真奇怪,你考虑年龄,我从来不想它。年龄不重要。”杜拉斯的说和做,会真的是同一回事,只因内心自由。
“我的性格,在母胎里就注定了”。这是邓肯自传里的第一句话。她主张“美即自然”,芭蕾舞应让身体呼吸生命的原始气息。她崇尚自然的古希腊艺术,赤脚跳舞,用自己的灵魂展示了自由的尘世之躯。
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自由的灵魂。自由,更是“自在”,是放下,如同莎士比亚《暴风雨》中普洛斯帕罗所说“让我们不要把过去的不幸重压在我们的记忆之上”。其实,《暴风雨》中的普洛斯帕罗正是晚年的莎士比亚,荣辱不惊,归全返真,那是极致的自由。
每一个人终其一生都是成为自己的过程,因为对自由的渴望是人性的需要。如果没有一代代人挣脱过时的社会规范与他人盲目的期待,摆脱各种控制,社会就不会进步,每个人也无法保持更自由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