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家门前有一条小河,小河的北岸有一排高大的水杉树,长得高大挺拔,郁郁葱葱,已成参天的模样。与岸边的其他树相比,这排高大的水杉树,显得与众不同。
这些水杉树,是我和我的爸爸一起种的。
小时候与爸爸一起干过不少事,有些清晰有些模糊,也有些可能早就忘了。但这些门前水杉,却记得异常清晰。因为只要一推开门走出屋子,就能看到那些水杉树,几乎每天都在复习一遍,这是我和爸爸一起亲手种的。
水杉树的树苗是我舅舅的。那年的春天,我还是读小学的年纪。舅舅在自家的地里播下一片树种,我问舅舅,播这么多的树种干什么?
舅舅笑了笑说:“播这么多树种,将来这些树种发芽了,长大了,可以卖啊。”
“哦,那是什么树种啊?”我又问舅舅
“水杉树。”舅舅依然温和地,不厌其烦地回道。
就在那刻,我就想着,等舅舅的水杉树长成了,我一定要向舅舅要几棵树苗,我也要种水杉树。
不知隔了几年,舅舅的水杉树苗开始外卖了。一天傍晚,我就到了舅舅的水杉树里,看见我舅竟然也在。我就向舅舅要了5棵小树苗,我要拿回家种。
其实,我早就想好了,这些水杉树种在哪里,在我家门前的小河边,自己家的自留地。
回家之后,我就拿来锄头,开始挖坑种树。可能那时还小,也可能路边的土太硬,挖了很长时间,还没挖好。
这时,老爸从田地的农活中回来了,看着我要种树,就对我说:“你这样种,是活不了的。”
于是,老爸拿起锄头,目测了种树的间隔之后,开始挖坑种树。老爸就是快,不一会儿就种完了五棵水杉树,同时又叫我拿桶来浇水。我浇了好桶水后,问我老爸:“树种完了,一定要浇水吗?”
“那当然,一定要浇水,并要浇透,这样树的成活率就高。”老爸回道:“这些树浇水的事,就你做了,不要让这些树渴死了。”
或许是因为水杉树的生命力极强,在我印象中并没有浇什么水,但这些水杉树也全部成活,而且长势都挺好。
旁边就是我的叔父家,看见我们种了水杉树,也不知从那儿买了树苗,与我家一模一样,也种下了水杉树。只是在种的时间上,稍微晚了一点而已。
随着时间的流逝,水杉树慢慢的长大了。在一年的冬天,正值旱季,门前小河的水位很低。不知老爸为何下了这么大的决心,竟然一个人用一些乱砖石块,在小河边筑起河堤。这不仅保护了河岸,同时也保护了水杉树,让其不至于因为河水冲涮而裸露树根。
随着水杉树的长大,树杆也越来越粗,老爸便又在这排树底下安置水泥板,犹如一排水泥凳,可供人们闲坐,成为了我家门前的一道独特风景线。
而这排水杉树,从不辜负我们的期望,从春天的抽芽开始,到夏天的郁郁葱葱,在水杉树的树阴下,给我们带来了清凉。到了秋天,水杉树的叶子一片红色,在小河的倒影里,宝塔形的水杉树显得更加层次分明。到了冬天,树叶都已飘落,坐在水杉树下也能享受冬日的暖阳。
至此,这排门前水杉特别是在夏天的黄昏,就有村民坐在我家门前的水泥板上闲聊,聊一天的劳作情况,也八卦一些别人的家长里短。
以至在后来的河道整治中,小河的岸边种上了皂角树。但因我家与叔父家的那些门前水杉已长成,而保留了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时间已过三十余年,水杉树早已成参天大树,而我的爸爸却显得越来越老,脸上的皱纹像水杉树的树皮一样,沟沟壑壑了,身材在水杉树面前,也显得越来越瘦小。
但老爸还是一如既往,在一天的劳作之余,坐在水杉树下的水泥板上小憩,有时还搬上一把小椅子,放在水泥板上,悠闲地在水杉树下纳凉,有时还拿上一把蒲扇,驱赶一些蚊虫。
而我也一样,每次回家,总会坐在水杉树下水泥板上,或一个人发呆,或与我的爸爸闲聊,深受水杉树带来的恩惠。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老爸在水杉树下纳凉、休息的情景,深深地印入了我的脑海中,像一帧帧照片,成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