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啥时候放假?不行了我去河医看看。”电话里传来妈妈焦急的声音。听妈妈说有一项检验指标半年来一直居高不下,电话这头的怡菡也跟着着急起来。
“我放假还得半个月呢,这么久了,你一直没去新乡市好好检查下吗?这次是大姐带你去看的,在哪儿看的?……哦,辉县呀,怎么又去辉县呢?”
“你大姐那么忙!那有空去新乡?”
怡菡大姐是保险公司的业务员,平时业务繁忙,不是在开会,就是在见客户。
“那我二姐呢?”
“你二姐平时要上班呀。”
也是,二姐是中学教师,不像怡菡,平时周一到周五是要坐班的。
“那三姐不能领你去看看吗?”
“她会吃。”妈妈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轻微的不屑。
三姐眼睛有点轻微的先天性缺陷,平时很少出门。
怡菡没有问到四姐,四姐的双胞胎才六岁,平时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孩子,一个人的工资要养活一家子,既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带妈妈去看病。
这么说来,只能等怡菡放假后开车接妈妈来郑州。一提到医院,怡菡就发怵。
越是小地方来看病的,越是迷信大医院,妈妈眼里只认两个医院,省医和河医,这次更是指定了号称全亚洲最大的医院——河医。怡菡平时几乎不去这家医院,其收费据说是全郑州最昂贵的,检查费用尤其让人心有余悸。怡菡一个同事的父亲,在这家医院住院花了五千多,但入院前做的各项检查下来就有七千多。
妈妈总觉得怡菡有医保卡,却不知道怡菡医保卡上的钱从来没超过3500元,平时妈妈的药都是她买了寄回去的,医保卡上的钱根本攒不下。
其实钱还不是大问题,看病所需花费的精力、时间才是最让怡菡头疼的。她自己是大学老师,副高评了七八年都没过。寒假前正是评副高的关键时期,最近,她已经连续多天早醒,五点多或者三点多醒来就睡不着了。每天都想着怎样去给可能会成为评委的人说好话,这本来不是她所擅长的,每每去领导们办公室时,双腿都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就算是放了寒假,12岁的女儿该期末考了,明年就是小升初了,她要全力以赴辅导孩子。
这个学期,一周16节课,加上评职称的事,她已经筋疲力尽了,本来指望放假稍微休息一下。
这个电话,让她明白,休息放松已成为泡影。像以前很多次那样,她又要去托人找医生,挂号、做各种检查、取结果、开药或输水,她又要像以前那样,一放寒假或暑假,就穿梭在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医院里。
还没有放假的她,已经开始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