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蒋上次见面,还是在05年,一向不爱学习的她竟然考了汉语学的研究生,而一向清高的我在南方飘了2年多,没有着落。
我们在她家附近的一家菜馆,吃着哈市特有的大拉皮、锅包肉,像东北女孩们聚会时常做的那样喝着啤酒。老蒋说:“不行,咱还回来发展。”
十年间一直电话联系,知道她进了哈市重点高中教书,知道她结婚了,然后过了好几年,她才生了娃,教书太累。大学时代两个人就会互相调侃、互相嫌弃,也会因彼此都能理解的幽默哈哈大笑,电话里亦是如此。
当老蒋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有点意外,十年教书,让她多了很多书卷气,斯文掩盖了她曾经的叛逆和不屑一顾,就像书架上凌乱的书被理得整整齐齐。老蒋一眼就认出了长胖了一倍的我,她说我的脸还是当年那一张。
没有一点陌生,迅速进入谈笑风生阶段,她还是那独特的蒋氏幽默,把我的意思翻译的好笑又轻松。
都是撇下娃出门的人,相处时光非常难得,即使走路,也在不停地交换想法,两天下来,发现这十年我弃教“流落民间”和她弃商从教,她在哈市,我在上海,认识上却惊人的一致。
我们都耐住了工作开始那几年的折腾,沉下心来做事,心理上获得了很大的成长;我们也都选择了宽容,不管见识了多么复杂的人性,都迅速消解,不让它走入内心;不管曾经走了多少弯路,都保持着内心的热情和希望。
我们在婚姻的选择和关系处理上惊人的相似,都做了大女人;饮食观念上都是极简主义;对于宗教的看法都是重哲学层面而不重形式的;对于未来都是忧患意识里抱有热望,对于孩子教育都是鼓励独立而不过多干涉的。我们没有因为地域和职业产生分歧,就连互相嫌弃也没变,我仍嫌弃她不善打理,她仍嫌弃我的挑剔。
90年代,她作为网上冲浪的第一批中国小孩,曾拉我榕树下写作,为我申请了用到现在的第一个邮箱,介绍给我微时周杰伦的专辑,带我吃当时的大餐肯德基,带我一起去哈工大蹭食堂……
十年的时间,把我们推向40,却还能谈理想、追求和梦,没有褪去内心的真诚。
淡如水,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