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铃……塔铃……塔铃悟彼岸置于花开。这是希境人经常念叨的一句话,塔铃不仅仅是一个审讯室,也是筑塔的核心,希境的核心,是治愈人心的地方,是命脉。
她看着栀年好像一点也不累的样子,想来也是习惯了每天在筑塔上下跑,不由有点儿心疼她。
“刚才那个人是陈韦溢,希境每隔几个世纪就会从欲界挑选合适的人前往希境筑塔,筑塔的继承人会从中选者当中挑选,陈韦溢是筑塔第二个中选者。”
“我知道,朝埃来的时候给我说过,他说了陈韦溢非常反对我来筑塔,但也要试着理解他,毕竟和平共处才能为希境好好工作嘛。”
栀年和希夙来到顶尖,这里有一个小小的房间,打开了之后就是塔铃了。
她们来到了塔铃,这是个封闭的房间,抬头往上看是一个很大的铜铃,周围是悬挂着的一圈捕梦网,来到这里希夙好像情绪和思绪都放开了一样,无比的放松。栀年接了一杯水递给了希夙,并让她坐下。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喝水,只是下意识地接了一杯,不喝也行啊。”
“好,谢谢。”
“我们开始吧。”
“开始什么……”
栀年刚想说话,塔铃的门就开了,朝埃看起来是很匆忙,他看向希夙又转移视线看向了栀年说:“你在干什么呀,希夙也需要审问吗,他是我带来的,要审问也是我……”
“那也是我同意的,你没有权利。”
“姐,我求你了,不是我反对你的政权,而是……我真的不理解,我们停停好吗?为什么欲界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不可以全部来到希境,我不理解。”
希夙愣了愣,她才知道原来朝埃是境主的弟弟。她看向栀年问:“你们既然选了我,既然我是中选者,既然这里是你们所谓的审讯室,那就不要有隐藏了,真正的自由?是行为自由还是精神自由?”
“希夙啊。”栀年摇摇头。
希夙就这么看着栀年没有说话。
“是……另一种形式上的精神自由,只是对于希境人而言,在行为上限制自由,才能够满足自己,达到精神自由。你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另一个空间吗?”
“本来有些怀疑的,但是朝埃来找我的时候我相信了,希境就是那个空间吧。”
“没错,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确定的事情,希境……只是一个小小的避风港,他主要的任务是一个疗愈室。在欲界有那么一些人,他们会对自己高度压迫,从而达到自身高文明,这样的人就是希境需要的,所有这样的人都会被带回希境。当然,如果他们在欲界很开心,就即使希境需要自我高文明体,也不会强求。”
“我还是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高度压迫自己?”
“你不明白吗?!你就是这样的人呀,不随着周围事物的改变而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时刻保持自我限制,因为我们觉得如果不这样做就不是一个好孩子了……哈哈。”栀年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栀年……”
希夙回想起了在欲界的往事,从小到大科技明显的快速进步,出现了网络,出现了游戏,侮人卖淫,虽然时代进步了,但是一些弊端也随之出现 ,生态系统被污染,这样的环境下很多人不觉得什么,即使知道不对也没有能力改变。
希夙想着就说了:“所以在这个时候就出现了一群对自己高度压迫的人,它们不会随着时代的变迁而改变自己最初的本心,看似不自由,却是真正的自由,因为他们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至少没有对自己,对世界的愧疚。”
“对,就是这样,他们不会让整个世界成为高文明社会,但时刻保持自我高文明。”
“我们希境筑塔的工作人员每年都会前往天堂调取即将出生孩子的档案,并由先知进行预判未来走向。你和这里的人一样,都是‘希境人格高度束缚体/自我高文明’”
“仅此而已?”
“当然不是,我之后特意注意了一下你,根据朝埃与你的心理共鸣,他感觉到了你的心里呀,有一种精神,就是束缚精神,它一直在严格管控着身体。使者的共鸣才是确定是与不是的最后一关。”
“如果是整个希境都是你说的那个什么类型的人,为什么你要选择的是我啊。”
“因为……朝埃,他的请求,在小时候你把他赶走了,他很想你。在希境会有很多先知,他们预判欲界将要出生的人的未来,凡事预判到符合希境要求的人,都会在三岁时派遣使者来到他们身边。”栀年一五一十地说道着
朝埃这时抬起头说:“我的理念是凡是需要帮助的人都可以前往希境,需要帮助的自我高文明体,放眼欲界很少,你一年最少的会有几十人。您这不是赤裸裸的歧视吗?”说完,朝埃重重地拍桌,起了身。
“我并没有歧视,我们的母亲当时创建希境的时候,就是只要符合要求的人,这有这样的人才可以实现人与自然共生的原则。如果凡是什么人都可以得到希境的帮助……前往希境,那希境就乱了,他们没有自我束缚心理。”
“那他们怎么办?!”
“欲界会有欲界的办法,希境只要‘自我高文明体’的人,这是原则。”
希夙这时开口说了:“欲界的确有办法,在哪里有不同的机构 ,足矣是很多需要帮助的人得到救助。”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不能是因为他们需要帮助就带到希境,他们没有对自己成长生活高度束缚的意识,没法达到自我高文明。”栀年说。
朝埃拍桌而起,用手支着桌子说:“就没有人……不受自我束缚吗?”
栀年看着他的眼睛说:“除非万不得已,他们没有权利跨越心中那无尽的海。”栀年说的很大声。
“随你……希夙,我走了。”
冉希夙回头看了看朝埃,他好像很焦虑,但又无能为力。
朝埃又打开了门对栀年说:“不要刻意审问她,毕竟她的一生,先知都知道。有时间的话和她讲讲希境的历史吧,方便以后的工作。”
说后就关上门走了。
“执着的太深,就难以忘怀了。”栀年这样评价朝埃,她认为朝埃虽然看似什么样也不顾,但心思是真深啊。
栀年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说:“天快要黑了,灵魂要归宿了……”她说的声音很小,希夙好像有些听不见。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历史……让朝埃讲给你听吧,朝埃不要我审问你自然有他的道理,也可能是不希望你成为我的同道中人吧。他也不会愿意你在筑塔的,他带你去哪随他吧,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你是希境的人,我们都有一个目的地。”
“栀年,夜晚,真的是灵魂的归宿吗?”
面对冉希夙突然的问题,她停顿了一下说:“如果你没有把朝埃赶走,或许你也是那个可以随时归宿的孩子……对了,明天你让朝埃把你送到筑塔,进行添接仪式,走了。”
栀年头也不回的走开了,看得出很紧迫,好像有什么事在等着她。
希夙无精打采地出了塔铃,只见朝埃蹲在墙边睡着了。希夙拍了拍朝埃,他反应过来站了起来说:“栀年走了?”
“她比我先出来呀,竟然没有叫你,你姐姐真疼你啊。”希夙开玩笑说着。
“她的理念是强者得天下,我们虽然是一个人生的,但是她觉得她要比我有能力,就直接把我归与使者了。”
希夙不自觉地笑了,朝埃斜眼看看她没有说什么。
他们借着夜晚的一些些光亮下了楼,先知们还在忙碌着,在这个时候,先知的预判不可以出错。他们正走着朝埃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希夙笑了:“本来想让你先休息的,我们别回去了,带你去一个好玩儿的地方。”
“啊?”
“走吧。”朝埃抓起希夙的胳膊,一路跑出了筑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