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盛·白桦林

五岳寨春天的山花很诱人,五岳寨盛夏的白桦林更让人流连忘返。


第一次到五岳寨已过去了三十多年,其间又去了多少回,已记不清了,对这里罕见的白桦林一直情有独钟。

去年参加一个会议,休息时闲聊谈起那片白桦林,有人透露了它的出生之迷: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来自大城市的十来位女学生,到漫山林场扎下了根。自此二十多年时间里,她们一直在种树,种树,种树。于是,五岳寨白桦林出现了。据说,近几年曾有当年的知青来故地重游。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亲手种下的幼小树苗已长成参天大树。再次重逢,会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呢?

还是去体验一下吧。说走就走,立即启程。五岳寨上山的路主要有两条,一要经过高达108米号称"燕赵第一瀑",坡比较缓,路比较远,基本围着山体转;另一条则是在峡谷中上升,坡很陡峭,但要近一些。因为急切想见到白桦林,便选择了峡谷中攀爬。


石台阶大多换成了仿木栈道,更陡了些,也更加安全。峡谷中有些阴凉,清风一吹,不禁会打个寒颤,于是就加快了脚步。溪流和瀑布唱着歌,跳着舞一直陪伴着,疲劳感减少很多。紧走慢赶,微汗冒出,被凉风吹散,又冒出,又吹散。反复了几个回合后,已过了两个小时,就受到了白桦林列队欢迎。

大家迫不及待地去拥抱白桦林,林外烈烈的太阳一下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被阳光灼热的感觉变成凉凉的、爽爽的。人们大多喜欢走着观景,边走边看,不时变换花样。而走进白桦林,很自觉地就静了下来、坐了下来,谁也不想再挪动半步。

被深深的、望不到边的林子怀抱着,有人甚至躺下来,在软软的落叶上静静地躺着,试图从白桦树茂密的叶子缝隙中寻找或隐或现的阳光。意识有些模糊,一群十七八岁的姑娘开始在身边叮叮咚咚地挖坑种树,属于那个时代的高亢奋进的歌声飘进耳来。一会儿,又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轻抚着白桦树,如对自己的儿女,喃喃低语,轻声嘱咐。赶面杖粗细的小树,慢慢变成碗口大小(可不是现在人们用的碗,而是小时候大人们用的特大号的碗),小树由小姑娘变成大姑娘,欢快地依着老人,倾听着唠叨,享受着轻抚。

忽然,老人不见了,低语消失了,眼前也清淅起来,原来是做了个梦。


梦醒来,白桦树更加秀丽。高高的,亭亭的,一排排,一列列,如学生出操一样站在面前。也学着梦中的老人轻抚白桦,想说些什么,摸到的却是粗糙的树皮,什么也说不出来。蓦然觉得,白桦林给我们带来着种种享受,我们却真得不能给她什么,唯有感激!

一点点拾起人们遗失在林中的垃圾,放到垃圾箱。几步一回头,暂别白桦林,期待着下一次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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