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读者》,像综艺节目的一股清流,像苍茫大海中的一座灯塔,总是让我有爱的感动,鲜花谷主让我看到浪漫的爱,听障者杨乃斌让我看到感恩的爱,红丝带校长郭小平让我看到人间大爱,而这期的《朗读者》,著名小说家麦家却让我看到小心翼翼的爱。
麦家在《朗读者》上朗读的那封给儿子的信,被誉为“2017最美家书”在微信朋友圈广泛传播,同时配着董卿的那句话“当我们所有的年轻人,如果哪一天你突然意识到,你的爸爸妈妈开始对你小心翼翼的时候,不要以为那真的是出于一份恐惧,那是出于一份爱。”
小说家麦家用深情真挚而又准确的语言,讲述着和青春期孩子的故事:“陪伴他,讲得难听一点,就是陪伴一头老虎一样,你得小心翼翼。”他的讲述,感动着我,我们。而在众多的朋友圈转发中,我知道是“小心翼翼的爱”这个词击中了我们的心。在所有的爱中,大概只有父母对孩子的爱,会变得细腻到卑微,会变得小心翼翼,以至于被看成是恐惧。
我们都有那样小心翼翼爱孩子的经历,尤其是对处于青春期叛逆期的孩子。我记得我的孩子上高中后,开始不愿跟我谈学校的事情,他说每天在学校呆十几个小时就够了,回来还谈那,好,我们不谈。高三期间,关于学校的事情成为更森严的禁区,不谈学习,不谈考试,甚至不谈同学,不谈老师。每天晚上回来,我首先观察的是他的脸色,简单地和他说几句话,从回答的语气中揣摩他的心情,看着轻快就跟他多说几句,看着脸色阴沉回答缓慢就少去烦他。当我把我的这种情况和其他家长分享的时候,没想到都是类似的情况,不敢去打扰孩子,更不敢去惹怒孩子。
对于孩子,总是会有很多期望,总是希望根据自己的经验和教训给予他一些指导。看到叛逆期的孩子,走上一条错误的路,总是希望能纠正,第一次告诉他这是错的,他不听;再说这是错的,他烦了;第三次说这不行,他开始远离,也许是离家出走,也许是和父母的心越来越远。看着叛逆期的孩子正在走上一条艰难的路,怎么劝也不回转,只能选择陪伴和等待,等他终有一天会明白,等着他长大。
是爱,也是怕,不是对孩子本身的怕,而是怕自己的行为把孩子推出门去,让孩子进入更危险的境地,这种怕,是更深沉的爱吧。
麦家说,那时孩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年,把我们父母关在门外,如果父母侵犯了他的领地,他就会离家出走。我想象着那个在孩子门前心急如焚的麦家,也想到自己在同等情况下面临的焦灼,想起在我家寄宿的侄女,当老师晚上打电话说她不在学校的时候,我瞬间慌了火了,心里有万株火苗在燃烧,给她打电话时还要表现得相当平静,我说你有什么事回来再说,我不会批评你的。有千万句批评的话和告诫的话劝慰的话,在心里翻腾,却都没有办法说出来,我怕惊扰这个孩子,我怕触起更大的反叛,我怕她离家出走,我怕她发生危险。在那一刻,我觉得什么对与错都不重要,只要她能平安回来。终于,她回来了,她果然没有告诉我原因,而我,只能关上房门,自己一个人,焦躁不安。
麦家把自己的感受变成大众的感受,而我也借由麦家的朗读,再一次地回想了和孩子的一些经历,确认了父母之爱有时会以一种特别的形式呈现——小心翼翼的爱。望孩子最终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