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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有殷天乙汤孙师虎父

在小说《长坂坡》中有几处没有完全展开的情节，其实实在借用这个故事讽刺人性底线的低下和自私，这里整理出来以供读者体会。

首先，那个无端遇害的无名妇人，从后续情节可以反推知其实事先身边共有两名婴儿，一个确实就是身戴铜项圈的阿斗，另一个则身份不明。按照后文的暗示，即石韬获得阿斗之后曾经安排一名乳母给他喂奶，而那妇人遇害后赵云发现其有胀奶现象，故而推断后来在距离尸体百步之外找到的那个婴儿“会不会就是她待哺的儿子？”。

综合上述分析，我们可以推知那个无名妇人其实就是阿斗的乳母，同时将自己待哺的儿子和阿斗带在身边。不过在遭遇陈到所扮的“夏侯恩”时，她巧妙地将自己的亲生儿子藏在百步之外的草丛中，而将阿斗抱在怀里，这表面上看是为了守护小主公，实际上暗藏的动机则是用阿斗吸引“夏侯恩”的注意，宁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掩盖亲生儿子就在附近的真相，以换取其更多生还的机会。

所以那位奶娘以生命和小主公为代价同时保全了自己的名节和亲生孩子不被俘获或者杀害。尽管这看起来很残忍，但是从人的本能上来看也无可厚非。当然她无法预测未来如何进展，其实两个孩子都得到了挽救，尤其是对面的曹将并非“夏侯恩”，而是陈到所扮，恰好以为自己捡到了假阿斗而拿去蒙骗石韬，没想到被石韬发现这真是刘备儿子。

其次，无论是赵云还是陈到，先后与主母糜夫人发生关系这件事其实没有什么可以批评的，尤其是在前途极不明朗的前提下。此外两人在事后仍冒险返回刘备阵营，说明他们起码仍然具有相当的忠诚度，而没有如同徐福、孟建、石韬之流倒向曹操。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在品质上没有瑕疵。

就陈到而言，其在扮作“夏侯恩”之后遇到了乳娘一行，首先想到的就是将其杀害而夺取婴儿作为假阿斗来蒙蔽曹军，这从其个人安全角度来看似乎有一定道理，但完全没有把别人的姓名和安危放在眼里，而他没想到抢到的那个婴儿还真就是阿斗则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从事后赵云抵达现场发现的惨状来看，陈到事实上还侵犯了那位乳娘的遗体，当然赵云也做了同样的事，这固然可以用战争之中为了舒缓精神压力来揭示，但也已经完全悖逆了人伦。

当赵云返回糜夫人栖身的残垣之时，发现其已背叛与自己的海誓山盟而转投某个曹军（实为陈到）的怀抱而一怒将她杀害，这里他全然忘记了本身应该承担的责任而单纯从自己的本能出发，也掩盖了他与主母之间的私情以维护自己在众人眼中的英雄形象。这从他手持糜夫人首级向石韬谎称其为自尽是一个道理，其实也是为了遮挡自己行凶的真相。

而陈到虽然确实先后通过偷袭斩杀了夏侯恩和淳于导，但当其在与糜夫人偷欢时意识到可能有曹军靠近时果断将她抛弃自己逃跑，连衣甲都没有穿上；而当他事后骑马赶回来试图打探情况时发现所谓曹军（实为赵云）仍在现场后也并不敢与之硬拼，而是略一试探后就掉头逃走。

一方面可以看出陈到确实有一定战力，但在自己处于明处且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仍以保命要紧，这从一名武将的基本素质来看似乎有一定道理，但也暴露了他性格上的阴暗面，即漠视一切与自己有关无关的性命，而只以自己的安全为重。

小说所展示的这些角色的心理活动其实当然并非真的在针对那些历史人物了，而是利用这个故事试图展示任何光鲜形象可能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而且甚至在被正史流传下来的丰功伟绩之下，其为了达成最终目的而采取的手段背后可能都是那些令人无法直视的血淋淋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