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夕颜 2024年10月27日 15:05 北京
前天晚上刷视频号,不知道怎么刷到一位“沙白白”博主的“不欠原生家庭什么”的内容,上来听了几秒钟观感并不好,因为她这条视频带着强烈的情绪,我想没必要在网上看别人这么凶悍的态度怪难受的,生活够难了不必自找不自在,但随着一秒一秒地听下去,慢慢了解到一些信息,博主本人罹患红斑狼疮,她责怪母亲没有在生病期间给予支持,并且她到瑞士查基因,这个病来自她母亲的基因...
视频里她言辞和神情都带着一股劲,愤恨,随之我更多了解到她家境优渥,本人从小学习和技能都很出挑,我不自觉对比,她有这么好的条件,从小蜜罐长大为什么还要苛责父母,准确的说是声讨她的母亲,如果是我应该很知足了吧,果然,爱是有标准的,爱多的人标准高,缺爱的人标准就低,就像从小贫寒食不果腹没人添衣的我来说,可能父母帮我交上学费不点名我就很知足了,而对于沙白,她要的远比我多的多,这就是差距。
随着越看越多,一下子有点迷惑,通过评论区才真正明白,沙白在记录自己的死亡,她决定去瑞士安乐死。看到这,我无法评价,只能说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对于她个人,43岁已经活出很多人一辈子达不到的生活质量,游历40+国家,玩极限舞蹈钢琴财务自由,该体验的都体验了,虽然不能这样去说她就可以放弃生命,生命的长度不在于体验多或少就可以轻易结束,但相比之下她也无憾。
那天晚上我做梦把沙白视频的一些景象替换成了自己,没睡好,早晨还心有余悸,到白天就模糊了梦到的内容。搜索了一下,发现原来她视频骂网友不理解等激烈言论是基于很多网友不支持她安乐死,说她自私不尊重生命不顾父母不孝顺...我不予置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管好自己才是王道。
我很羡慕沙白无论什么事都有自己的选择权,她说学英语是内心的召唤,热爱+天赋知行合一才做得好,包括她的感情从不定义拘泥世俗的标准。总觉得为什么上天偏爱的人里没有我,沙白的品牌风衣,名表和包包穿着打扮和谈吐都充斥着精英小资的味道,我也多想自由的徘徊在瑞士的山水间...
犹如她自评自己的性格是个激进派,果然就我经验,身边但凡家境好的性格都比较敢说敢干,不像我那么怯懦卑微,我甚至连想如果我与沙白是同学,两个天差地别的性格会不会有摩擦,我看不上她的风风火火她瞧不上我的圣母伪装,在我脑子嵌入的标准程序里一直比较畏惧强势开朗的人,我想说的话他们都敢表达,我想要的他们能够轻松获得,我却不敢提及躲在卑微一隅垂涎装不在意,他们的外放和攻击性会无形中伤害到我的小心翼翼,他们的冷血是我害怕的刀,其实他们不是冷血只是有自己的个性,而我偏偏不知道怎么接受这一部分人群,他们会让我自惭形秽,我的隐忍和情绪只能在那些温柔极度善良的人关照下展露。
沙白还在一个视频提到她爱美,因为怕浮肿变胖所以不吃激素药物,她披露一个现实问题是:大部分人都喜欢形象好有能力的人,如果是个大胖子没多少人care...这种言论自然得到很多人的抨击,我觉觉得这真的是教育和认知的不同,很多人玻璃心不能接受赤裸裸的实话,受儒家思想荼毒就一味批判厚黑学。
这一点我早在小学就敏感察觉了,因为我家境的特殊性,我需要极力包装自己大家闺秀的样子来获取同学老师的认同,乖乖的说话小声,做事有条不紊装大度...我是吃过这种行为红利的,说话温柔就是比那些长相壮实粗旷的女生受尊重,虽然工作以后我逐渐开始意识到这种思维模式不适合职场,很多层面不是一两句说得清,但就连面试形象好气质佳都会有天助,为什么不能认同沙白呢?因为中国的人情世故里,从不同情老实弱者,从不包容说真话的人,尤其是这种高调个性的人口里说出来的,永远要道貌岸然装逼谦逊才得当,欲望一定要装在一个与世无争的壳子里才能被接受。
沙白可以大胆的地对着镜头说:我的视频只给理解我的人看,不理解就拉黑,不是一路人不同谋,她也可以直接展露内心的阶级意识,说之前遇到的一个女孩子谈目前看的书是《海底两万里》,沙白小学就读了而这个同学大学才读就下头,觉得认知层次不一样,乍一听好像沙白很狂看不起别人觉得别人low,但细细想想我们每个人内心活动这种“自私”的阶级意识不在时时刻刻上演?你愿意跟高管攀谈还是跟邋里邋遢地人寒暄?这个例子不一定恰当,但意思大同小异,为什么不能接受说真话的人呢?内心匮乏的人太多了,导致太多人喜欢通过评论批判他人才能彰显自己渊博和高尚,实际低头看看自己下个月鸡蛋都不一定买得起,中国的教育一直在压抑本性,什么时候能把真情填满内心才是教育的成功。
所以,沙白这样自信坚毅的性格,在等死的时候她真的一点不害怕吗?我想她一定还是会怕的,躺在床上等待药物渗透的那一刻,面对死亡,穷人富人,内向外向是不是都一样。
她坦然“等死”这件事引起热潮,令我回想起17岁那年,我也经历过“等死”。
2010年高二,还差一个月升高三,但由于那个阶段心事重重和学习的劳苦,免疫力低下的我罹患了结核性胸膜炎,双腔积水,一个月高烧不退,同学看到我都说脸为什么跟猴屁股一样,请假困难以至于后来我干脆也不出去打针,觉得感冒早晚会好,就这么拖到某天我早起后背使不上力,爬到教室三楼大口喘气和急促咳嗽,摸底考试我记得最后一科政治没有考,39度5高烧...辗转间医院拍片说是肺病,怀疑结核,父亲在外打工,我跟着婶婶回到老家,不知道她为什么一肚子气,一直骂我,细节不赘述。
她不管我说我有爹有妈,让我爸爸回来,我表示他回来也没钱不治了就这样吧(我之前觉得她冷血可恨但现在觉得她作为小市民的普通人,这样的反应也正常),我回到自己家残破的房子里躺着,父亲也赶回来,我们都没有什么话,我记得那天下午有点冷院子照常散落橘黄色的阳光,稀疏平常的日子我盖着被子,在家里的东屋,看着房顶默默等待,眼泪路过脸颊湿了脖领和枕头,但我没有任何挣扎和情绪,房间似乎很安静就像和我无关的世界,等死的决心那么沉重,没有绝望也没有不甘,就是一种现实无能为力的习惯,那时我还没步入社会,没有获得过爱也不懂爱,更不了解世间艰苦,只是觉得家里没钱治就算了,大义凛然,更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所以也没有恐惧,挨饿受冻多灾多难,从出生伴随了十几年苦久了,就是一直习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能为力。
后来爸爸从院门口跑来,喊着我小名说给我借到2千块,再后来姑姑知道后几经周转给我凑医药费,细节也不再描述了,我的第二次生命是姑姑和姑父给我的。
我只是想说,现在有自媒体,很多人经历或大或小事情能被炒起来,而我觉得,我前三十年所有经历每一节都足够火,如果我不在意脸皮去公开寻求帮助会不会有很多陌生人帮助我,去温暖那个岌岌可危弱小的我,过去的那个我,好无助。
等死这件事,由于自我思维没有开启所以感触不深,记忆也模糊了只能说是一个愣头青的“大胆妄为”吧,经过那场大病,我经常给自己洗脑没有什么看不开的,鬼门关都走一圈了,那时年幼的我幸好认知感触少,因为年轻只有蛮劲,不然,让现在的我再遭遇一遍过去那些磨难,我想可能真的会选择了断。
死亡一直是一个谜团,活着的人没人知道它是什么,国内的教育也很回避关于死亡的课题,而我感触越来越深的,是每当我因为工作和生活焦虑的时候,就会联想看不到希望之光的前路无非就是死亡,最后这样一个人离开,没有任何痕迹,那将是多么悲哀泄气的一件事,我没有体会真正的快乐就这么离开吗?没有家人和爱人,我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一想到年纪越来越大就容易想到死亡,但它只是远远的一条路,并没有真正去想路的尽头是什么,而沙白给了我一丝尽头是什么的启发,让我开始去思考,更让我对抗的意识是为什么带我来这世界...
死亡,最终的结局,大家都知道却为什么还会害怕?是因为它未知,未知的东西都令人害怕,谁也不知道死后是什么样子,到底是快乐还是悲伤,去天堂还是下地狱,却就是渗透出一种黑暗不着地的恐惧,我会不会哪天出现什么意外,如果发生我会是什么样子...
未来的路会变好吗,我的快乐和安心什么时候出现,让那些瞬间填满我脆弱虚无的心,能真正在这空洞的世界实实在在地感受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