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赐朝起爬时,身后又响起了鼠娃子和老李惊恐的喊声:“鬼呀!鬼来了!”“鬼呀!不要害我呀……”
李天赐心中颇为懊恼,突然又觉得这两个后人有些可恶,便决意给他俩一点小惩大诫。于是,他先揉了揉磕得生疼的膝盖,又将那册族谱拾起,放进袖筒里,然后看了看那两个磕头如捣蒜的后人,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朝槐树底下走去。
片时后,一条黑色的大蟒蛇飞快地从槐树底下朝祠堂门口游去。老李和鼠娃子见了这大蟒蛇,吓得“妈呀”一声叫,转身就跑。老李捷足先登,一头钻进了供桌下面,鼠娃子则被大蟒蛇追得慌不择路,一把抱住大殿正中的一根立柱,一下子就爬到了离地一丈多高处。他确实被吓坏了,趴在立柱上仍然浑身不停地筛糠,还淅淅沥沥朝下滴着液体,想必是尿裤子了。
就在大殿里这两人如此狼狈的时候,牛娃子怀里抱着一只酒坛,手里提着一个包袱进来了。一看他们那光景,不由得大笑起来:“你两个这是弄啥啊?藏马虎也不是这样藏的啊。”
老李在供桌下颤声问道:“蟒蛇走了吗?”
“蟒蛇?”牛娃子左右看看,有些莫名其妙,“你看花眼了吧?哪来的蟒蛇。赶紧出来,喝酒。”说话间,把酒坛和包袱朝供桌上一放,并解开了包袱。又打开了好几个纸包,却是一包卤牛肉,一包花生米,一包猪耳朵,一包猪头肉……当然了,包袱里还有酒杯和筷子。
牛娃子先给自己筛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又操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边吃边说:“你两个继续藏马虎吧!哎呀,牛肉香的很,美得太……”
老李终于大着胆子从供桌下爬了出来,鼠娃子也从柱子上下来了。可是他们俩刚开始吃喝时,却又惊叫了起来,又转身跑开了。牛娃子四下里看看,并无什么吓人的东西,便大笑起来:“你俩个咋胆子那么小?又看见什么了?还是蟒蛇吗?”
“不是……,是长虫,在供桌上……”鼠娃子说。老李却一头栽倒在地,不动弹了。
“难道老李吓死了?”隐着身形的李天赐暗吃一惊,急忙上前,在老李口鼻处试了试,见还有气息,不觉松了口气,就用当年在塔云观里学过的急救术,在他的腔子上使劲按压起来。终于,老李口吐一口秽物,还醒了过来。那秽物太臭了,李天赐被熏得差点喘不过气来,赶紧起身走开,却又从供桌上抓了几块牛肉,转身出了大殿门。